顾凛川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书。
而是站在衣柜前收拾行李。
他听见动静,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转了过来。
顾凛川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眼睛里的情绪比平时要复杂几分。
“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
“你这是……要走了?”林晚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那个装了一半的行军背包上。
“嗯。”顾凛川没有回避,“今天去邮局打电话,接到了队里通知,任务有变,需要提前归队。”
“提前?”林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嗯,”顾凛川言简意赅,“明天一早的火车。”
短短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砸在林晚的心上。
前一刻还因为新品而雀跃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脑子里盘算的所有定价、策略、销售计划,顷刻间化为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那个半开的行军背包,就这样敞着口。
像一个无声的宣告,提醒着她即将到来的分离。
“为什么这么突然?”林晚的声音有些干涩。
“任务性质特殊,保密。”顾凛川言简意赅,伸手将一件叠好的衬衣放进包里,动作慢了下来。
林晚没再追问。
她知道他的纪律。
晚上躺在床上,林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从穿过来到现在,这个男人每天都在自己身边。
突然要分开,她一时间还真不习惯。
黑暗中,顾凛川忽然翻了个身,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胸膛宽阔而坚实,手臂很有力,将她整个人都圈住了。
“睡不着?”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嗯。”林晚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家属院的申请,领导已经批了。”顾凛川的声音很稳“等我出任务回去,我就给你订票。”
“好!”
“家里有什么事,多和爸商量,不要自己硬扛。”
“作坊那边,赖春生是能担事儿的,你不用什么都亲力亲为。”
“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找李洋,不能让他光拿钱不干活。”
“钱不够用就去拿着存折去取,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的就是你的……”
他絮絮叨叨地,把她一个人在苏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都想到了。
把所有能动用的人脉都一一交代给她。
这个平时惜字如金的男人,此刻却像个不放心的老妈子。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晚听着听着,鼻子忽然就酸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一个人也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就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习惯了每天回家时,院里那盏为她留着的灯。
习惯了他不多言语,却总能在她需要时默默搭一把手。
习惯了在他身边,那份不用设防的安心。
顾凛川的叮嘱还在继续,林晚却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撑起半个身子。
有些生涩地,吻上了他的唇……
用这个吻,堵住他所有未尽的叮咛。
也倾诉自己所有说不出口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