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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最多三成(2 / 2)

傍晚,林远志和封总刚在二楼食堂吃完晚饭,萧宣便走了过来:“远志,封总,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出发。今晚安排出诊。”

封总立刻来了精神,兴奋地搓手:“终于要出诊了!师兄,萧掌柜,对方什么来头?是不是那种深宅大院里的富豪?得的什么疑难杂症?是不是西医都宣布束手无策了?”

他脑子里已经上演了无数豪门秘辛和疑难杂症的情节。

萧宣笑了笑,卖了个关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车子没有驶向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区,也没有开往郊外的庄园,反而七拐八绕,开进了城市边缘的一个名叫“龙首村”的城中村。

封总看着窗外略显杂乱的街景和普通的自建民房,嘀咕道:“龙首村?这名字挺霸气,但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啊?难道是村里的首富?低调?”

最终,车子在一处院墙老旧、铁门敞开的普通农家小院前停下。

院子打扫得还算干净,但里面的三层自建楼房显得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简陋。

萧宣这才解释道:“病人姓张,是弟弟。他哥哥确实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很有钱。但这位张先生自己条件比较一般,而且年轻时因为一些家庭矛盾,和哥哥关系很僵,几乎不来往。

前阵子张先生病了,哥哥知道后,私下联系到我,愿意支付所有费用,请我们出诊,帮他弟弟看看。

一开始张先生是拒绝的,后来不知怎么又同意了。”

林远志和封总对视一眼,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不是给富豪看病,而是富豪出钱,请医生给贫病的弟弟看病。

这背后,似乎还藏着一段复杂的兄弟情仇。

当然,这不是医生需要关注的事情。

三人走进院子,一位三十多岁、面色憔悴、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张先生)由他的妻子推着,带着两个怯生生的孩子迎了出来。

双方简单寒暄后,进了略显简陋但整洁的客厅。

张太太焦急地开始叙述病情:“林医生,麻烦您了。我老公他两个月前,因为右脚脉管炎治不好,脚趾头坏死,在医院截掉了右边两根脚趾。手术是做完了,伤口也长好了。

可这剧痛一直没停过!从伤口那里,像有电钻往里钻,一直痛到膝盖上头!吃最强的止痛药也只能顶一会儿,根本没法下地走路,晚上有时候也痛得睡不着。医生说是什么‘术后遗留性神经痛’,除了吃止痛药也没啥好办法……”

林远志眉头紧锁。

术后神经痛,这确实是医学上非常棘手的问题,神经损伤的修复极其困难,现代医学多以镇痛对症治疗为主,疗效有限且易产生依赖。

他仔细检查了张先生的右脚:伤口愈合良好,疤痕平整,局部无明显红肿发热。

舌苔薄白,脉象沉细,并无明显异常。

问及其他全身症状,张先生只是摇头,表示除了这要命的疼痛和因此导致的失眠焦虑、食欲不振外,并无其他特别不适。

无证可辨?

林远志陷入了沉思。

舌脉几乎正常,全身没有典型的寒热虚实偏向,所有痛苦都集中在局部。

这就像一道难题,缺乏足够的解题线索。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老式汗衫、精神矍铄的老邻居踱步进来借东西,看到林远志等人,又听说了来意,脸上立刻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嗤笑道:

“手术后遗症?神经痛,这玩意儿西医都没辙,吃止痛片顶顶就算了,中医还能有啥办法?难不成扎两针、喝点苦水,就能把断了的神经接上?年轻人,别白费力气了,这种病,治不好的!我活了大几十年,这种事情见多了!”

封总忍不住反驳:“老爷子,话不能这么说!中医有中医的思路,还没治呢,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行?”

老人摇摇头,一副“你们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张太太给他拿了东西后,他便背着手走了。

张太太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林医生,您看,这还有办法吗?”

林远志没有直接回答,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张先生。只见他因长期疼痛和失眠,眉头紧锁,面容愁苦,唉声叹气,整个人透着一股郁遏不振的气息。

而且,他和他哥哥关系不好,哥哥请人来给他看病,他其实心里肯定并不痛快吧,可是迫于现实,也只能接受……

他又看向那残缺的右脚,缺失的正是小趾和无名趾……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足部第四、五趾中间区域,恰是足少阳胆经的循行所过之处!

《灵枢·经脉》有云:“胆足少阳之脉……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趾次趾之间。”

“胆经郁滞?”

一个念头跃入脑海。

术后创伤,气血瘀阻,加之病痛折磨,情志不舒,导致肝气郁结,胆经不畅。

肝胆相表里,肝郁则疏泄失常,胆经气血运行受阻,不通则痛,故而在其循行区域出现顽固性疼痛!

虽然舌脉未见明显弦象,但面色、神情、以及疼痛的精确部位,都指向了肝胆气郁这个病机!

“有思路了。”林远志开口道,语气恢复了沉稳,“张先生这疼痛,病位在胆经。考虑是术后气血失调,加上疼痛焦虑,导致肝胆气机郁滞,经络不通。治疗当以疏肝利胆、理气通络止痛为主。”

他提笔开具处方:“用小柴胡汤加减。柴胡、黄芩疏肝利胆,清解郁热;党参、炙甘草、大枣益气和中,扶助正气;半夏调和气机;加川芎、白芍活血养血,柔筋止痛;丝瓜络通经活络。先服七剂,观察疼痛缓解情况。七天后我会电话回访,我们再根据情况调整方药。”

拿到药方,张先生和妻子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连声道谢。

返程的车上,封总迫不及待地问:“师兄,这次有几分把握?小柴胡汤加味……能管用吗?好像跟神经痛不怎么搭边啊……”

林远志望着窗外流逝的灯火,坦诚地回答:“说实话,把握不大,最多三成。”

“啊?才三成?”封总很是意外,“第一次听你说这么低的把握。”

“嗯,”林远志点点头,“这种局部性、神经损伤性的疼痛,病因单纯,如果病变没有明显影响到全身气血阴阳,在舌脉上就很难捕捉到典型证据。我这次的辨证,更多是基于经络循行理论和对患者神情状态的观察,算是一种尝试和探索。效果如何,确实难说。但是是来都来了,总要给病人一个交代,不然直接说不确定行不行,病人不就更睡不着了。”

开车的萧宣通过后视镜看了林远志一眼,眼中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流露出赞赏:

“能这么坦诚地评估病情,不夸大,不回避困难,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医生。远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