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决明来到住院区，很快找到了肾内科的病房。
病人夏琪琪，十一岁，住在四人间病房的2号病床。
陪床的母亲洪英华四十岁出头，面容憔悴。
林远志和封总过去后，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坐下来了解详情。
跟洪英华在视频里描述的差不多。
夏琪琪一个星期前感冒，吃了几种中成药都没效果，送来分院的发热急诊治疗，结果医生发现孩子面部水肿，怀疑有肾炎，就让做了一个肾区彩超，然后发现左肾偏小，而右肾只有正常的五分之一大小。
“……我当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跟网友们说的那样，是因为我胡乱给琪琪吃药，所以才会导致她的一个肾萎缩的吗？”
洪英华的神情懊悔又痛苦，不像是演出来的。
封总说道：“洪女士，现在事情还没搞明白，所以先不要这么快下定论。视频我也看了，你给孩子服用的几种中成药都是常用药，一直没有肾毒性报告。退一步说，就算是有，也不至于说一周时间就能让人肾萎缩到这个程度。”
林远志一直在观察病床上的夏琪琪，她是醒着的，好奇地听着母亲和旁人谈话。
“我们还是给琪琪做一个初步诊断吧，要是我们中医能治的话，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啊，好的，那你们说怎么诊断，我一定会让琪琪配合的。”洪英华随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检查报告，“琪琪拍片的结果在这里，你们要看吗？”
林远志拿过去看了看黑白胶片，看到了萎缩的那个右肾，确实很小，和一颗栗子差不多。
另外一边的左肾大小就正常。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血检报告，显示肺部有细菌感染，但并不是很严重。
林远志坐过去，给夏琪琪检查了舌脉。
舌淡苔白腻，脉象两尺微弱……
“现在浑身无力，没办法下床是吧？”
“是的，去洗手间都要人扶着。”
“体温怎么样？”林远志瞥了一眼体温实时检测仪，现在是37.7℃。
“有时候快四十度，有时候又只有三十七左右，不太稳定。”洪英华回答。
林远志直接问夏琪琪：“琪琪，你告诉我，你主要哪里不舒服？尽量说的详细一点。比如怕冷还是怕热，身体哪个部位最难受，胃口怎么样……”
夏琪琪指着自己的肋部，道：“咳嗽的时候这里会痛……有时候很冷想盖被子，有时候又觉得很热不想盖被子。没胃口吃饭，闻到油炸的东西会恶心。早上醒来，嘴巴很苦，而且喉咙很干。”
“睡眠怎么样？”
“有时候半夜会醒过来，然后很久才能继续睡着。”
“大小便正常吗？”
“嗯……正常。”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夏琪琪有点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目光。
“尿检和便检的报告在这里。”洪英华又拿出了两份报告，“这是今天早上才做的。”
林远志礼貌性看了一眼，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价。
“那个，洪女士，我有问题想问你……你过去也经常给孩子吃中成药吗？”
“她不舒服的时候才给。吃了没效果，我才会送她去看医生。”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中成药呢？”
林远志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现在中成药的种类和产量逐年下跌，正是因为买的人和用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家长更不敢随便用。
“我们以前在乡下住的时候，乡镇的医院倒闭了，县城医院太远，来回很不方便，所以有什么不舒服都是买中成药，很容易能买到。那些西药都要有处方才能买。”
林远志还以为洪女士是个中医支持者，没想到是迫不得已才买中成药，然后养成了一种习惯。
“难道……是过去我一直给孩子吃中成药太多了，累积起来的毒素伤害了肾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