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志眉头一挑，顿时明白过来。
“你们是冲李叔来的吧？”
“哦，对，就是李光！”黑桃杰克竖起一根手指头，满脸兴奋。
“他的病情是真实的，他的眼睛肿成那样，全国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怎么会有假？你们难道怀疑，这是我们医院专门请人假装成的病人？”
“呵呵，我倒没怀疑到李光身上，我们是怀疑你们医院为了博眼球蹭流量，表面上说是好心免费收治李光，实际上根本没有能力治疗，只是想靠他来提升网友的好感度和知名度，想等他的网络热度消退之后，没利用价值了，就低调把他处理了。”
“怎么处理？”
“谁知道，给笔封口费让他滚出去啊，你们医院不可能一直留着一个病房给他养老吧？”
“这种事情，你们还是问院长去吧，找我一个实习生有什么用，我又没权力决定怎么处理。你们在上班时间过来拍摄，已经影响到我们中医科的工作了，请马上离开！”
“哎，林远志，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病人呢，我们可是有挂号的！下一个号就轮到我们了。”黑桃杰克拿出手机，亮出自己的电子挂号单。“你看！”
“你们挂中医儿科的号？请问你们两位，哪一个是儿童？”林远志啼笑皆非。
黑桃杰克镇定地回应：“得了，别看我们是外地过来的，就以为我们搞不懂情况。在这边也有我的粉丝，我来之前都找人打听清楚了。这家医院的中医儿科，就算是成人挂号，也不违规，一样可以来看病的。”
“哦，那你找杜医生去看吧，很快就轮到你了。”林远志指了指坐在诊疗桌后边的杜射，“我只是个实习生，就不奉陪了。”
林远志走开，封总凑上来。
“师兄，那个黑桃杰克在网上很有名的，是前几月才崛起的网红。我刷到过他的视频。”
“都是拍什么东西？”
“就是打击虚假医疗广告、保健品广告、虚假的医疗求助信息……每次被他打假的对象，都会被网暴，然后全平台封禁，以后都不敢复出了，影响很大。”
“看来这次他是盯上了李叔的热度，盯上我们医院了。说别人蹭流量，那家伙不也一样吗？”
“肯定是我们医院里有人偷偷给他透露李叔的情报，他知道了一些内幕，才会带人过来拍摄。”
“既然来了，我们也不能叫保安把人家赶出去，最好别被他给缠上。不过，他们来迟了，就算要拍，也拍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林远志和封总在走廊外边绕了一圈再回来，发现黑桃杰克和那个女摄影师已经不在诊室内了。
林远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一般摄影师不都是男的吗？为什么黑桃杰克会专门请一个女摄影师跟着？”
“我觉得主要为了视频效果……就算是保安来了，也不敢随便推搡女摄影师。有时候，他会开直播，要是真有人动女摄影师，抢摄影机，会引起网友群情激奋的——就是巧妙利用舆论压力。”
“是个老手啊。”
林远志预感黑桃杰克没拍到能吸引眼球的内容，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收手的，迟早要搞事情。
这时，隔壁中医老年科有一个四十岁出头中年男子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出来。
那老头头发斑秃，形容枯瘦，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脸部皱成一团，眼角都流出泪来了。
他一出来，走廊上的人都齐刷刷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