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志对此毫无头绪。
韩校长之前晕厥的时候，脸上泛起红色，直到现在，脸上的红色都没完全褪去。
一般来说，晕厥的人都会脸色发白，而不会像她这样，脸色涨红。
很像是高血压病病人激动时的表现。
“韩校长，你有高血压吗？”
“没有，我血压偏低，经常觉得手脚无力。”
“那你这个会忽然昏厥的病，发作之前有没有什么预兆？”
“有的……眼皮会跳，嘴角也会抽动，这时我就知道坏事了，可是往往这时候眼前发黑，没办法控制身体。”
“我给你号脉看看吧。”
“好的。”
林远志再次号脉后，发现韩校长的脉象变得细弦无力，已经没有之前那种上实下虚的迹象。
“请问，你下楼和下坡的时候，就不会昏厥对吗？”
“对。”
“走路下楼梯和下坡呢？”
“没有影响。”
“坐车上坡呢？”
“也没有影响。””
“一口气上五六级楼梯，会发作吗？”
“这倒不会，一般都是爬长楼梯才会。哎，我有时候总会忘了。”
“我给你看看舌苔。”
舌苔很正常，就是淡红舌薄白苔，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之前去医院做了检查，没检查出病因对吧？”
乔助理回答：“暑假寒假我都陪韩校长去检查过了，去了好几个医院，都没法确诊。也住院观察过很长一段时间。医生怀疑是迷走神经晕厥，但没确诊。”
“晕厥是很难找到病因的，有人是受到惊吓会发作，有人是紧张会发作，有人是劳累会发作，还有的就是没有任何诱因也会发作。”
乔助理问道：“找不到病因，你们中医也没办法治吗？”
“嗯，这个病，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暂时还没办法找到什么治疗方式。等我想到了，我再和你联系好吧？”
林远志这话一出口，韩校长和那个乔助理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之后，林远志和蒋沁芸就从休息室里出来了。外边还有几位领导在等候。
没有理睬那些领导，蒋沁芸带着林远志往后台外边走去。
两人从音乐馆的小门出来。
夕阳正浓。外边的一切都变得金灿灿的。
“志哥，你是不会治，还是不想治啊？”
“这话过分了？我看上去像是那种故意摆架子的人吗？”
“昏厥这种病，其实属于风病，也不是说不能治……”
“疯病？”蒋沁芸两眼瞪直，“韩校长有那么严重吗？”
林远志伸手在蒋沁芸脸上掐了一把：“不是说你想象中的那个疯字！”
“啊！你敢掐我！”
蒋沁芸反手在林远志手臂内侧也来了一下，以牙还牙。
林远志吃痛，连忙躲开。
“啊……行了行了！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手滑！”
“一时手滑，什么理由啊！”蒋沁芸瞪眼，“快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疯病？”
“台风的那个风——风病。”
“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风病不是指精神出问题，而是指肝病。因为内经里说：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眩就是眩晕，包括昏厥。”
“肝病？如果韩校长有肝病，去医院住院观察，不是早就检查出来了吗？”
“这个就难跟你解释了。中医认为，肾虚无法濡养肝木，则肝风内动，肝风上冲，头面部就会出现嘴斜眼歪，肢体颤动，头晕眼眩等等症状，也叫类中风。”
“类中风？听上去感觉很严重。”
“估计是韩校长太过操劳导致了吧，毕竟这里是新学校，很多东西都是从零开始的。”
蒋沁芸走上前，快速让身体旋转一圈。
“你觉得广南校区，和我们三羊老校区比，怎么样？”
“这里更大，更现代化一点。”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老校区就那么两条路，整个学校转一圈都不用半个小时。”
“你可以转来这里啊，按照规定应该可以的吧？”
“是可以转校区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转来这里啊？我在这里又没熟人。”
“也对，你都大三了。”
蒋沁芸忽然问道：“志哥，你的车呢？”
“当然是在停车场。”
“带我去看！”蒋沁芸跑过来拉住林远志的手臂。
“我都说不是什么好车啦，就是医院送的普通纯电车。”
“我没看过，我一定要看！”
十分钟后，两人已经来到停车场，而且进入车里边。
林远志就知道，蒋沁芸肯定不只要看，还非要坐才罢休。
之前她就特别提到，新车副驾驶要留给她坐。
“志哥，开车啊。”
“你想去哪儿？你不要排练了？”
“出去周围逛一圈再回来。”蒋沁芸看了看手机，“我同学说，现在暂停排练了。哎，其实根本没必要排练，那首曲子大家早就练过了，就是应付领导的检查而已。”
林远志发动车子，车子缓缓离开停车位。
“今晚国乐系有节目吗？”
“你是想问颜学姐有没有来吧？”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她肯定来了。国乐系那边也有节目，当然会邀请她过来。你那么惦记她？”
“没有，只是上次看过民乐合奏后，感觉挺震撼的，要是有机会再听一次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对音乐这么感兴趣了？”
“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我受到了音乐的熏陶啊。”
“哼哼，口是心非，你分明很在意颜学姐，没来之前就找我打听她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她联系呢？那次从学校回来后，你们就没再联系过？”
“对。”林远志点了点头。
“是她不理你，还是你不理她？”
“我们都没发消息，谈不上谁不理谁。”
这时，车子开出停车场，来到了学校外边。
“为什么啊？如果你们对彼此有兴趣的话，不可能就这样中断联系了。那只能说明，你们谁都没想过和对方的未来有所发发展。”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呵，还化身情感专家？”
蒋沁芸忽然把靠背往后放低，往后一躺，然后抬起只穿着透明丝袜的两条腿，大大咧咧搁在仪表台上。
林远志瞄了一眼，叫道：“大小姐，你平时都这样坐别人车的吗？太随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