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志再一次给赖先生号脉和看舌。
“吃药后和吃药前，基本没什么两样。”林远志实话实说。
“就是说，之前那副药不对症？”汪华池说道。
“汪主任，在膀胱穿刺之前，你们应该也给赖先生吃过利尿剂了吧？”
“哦，有的，口服过氢氯噻嗪，没效果。”
“原来如此。”
“这跟我们开的利尿剂没关系吧？”
“我也没说有关系啊。”
林远志忽然问赖先生：“赖先生，你住院之后，有怕冷吗？”
“有点。这里的空调开得有点低。”
“有出汗吗？”
“没有。”
“你当时摔在厕所里的时候，身上衣服有湿吗？”
“有啊，因为我当时刚刚洗完澡换衣服。地上的水还没干透。”
“原来如此。”
汪华池问道：“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已经想到尿不出来的真正原因了吗？”
“那倒没有。”
汪华池和高羽彤两人都露出了“那你在演什么”的表情。
“清热利尿不行的话，我想到了还有另外一种利尿的方式——提壶揭盖法。”
“提壶揭盖法，这词听着很新鲜儿，你们中医还有这种词？”
“是古代名医朱丹溪第一个提出来的，他说……你等等，我查一下百度。”
林远志立即掏出手机百度“朱丹溪提壶揭盖”。
“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一人小便不通……此积痰在肺，肺为上焦，膀胱为下焦，上焦闭则下焦塞。如滴水之器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以药大吐之，病如失。”
“都是文言文啊。”高羽彤说道。
“我大概听明白了一点，滴水之器，就是指提壶？”汪华池说道。
“差不多。他提出治疗小便不通，可以用吐法，开肺气，因为肺主一身之气，开肺气，气降可以推动膀胱里边的水液排出来。后人根据这个思路治疗小便不通，发现很有效果，概括为——提壶揭盖法。”
“开肺气治疗小便不通？”汪华池一脸迷惑，“我越听越不懂了，小便不通怎么跟肺有关系呢？”
“汪主任，咱们学的东西，体系不一样，我没法跟你解释明白。总之，中医治疗小便不利，如果利尿的药方没效果，就可以试试提壶揭盖法，吐法一般病人不接受，所以后来都用发汗宣肺的药方。”
“原来你还有后招啊！”
“嗯……内有湿热的话，可以使用白茅根来清热，去湿的话……我想到了，用葶苈子，既可以宣肺又可以下水！就这个药方吧。”
“白茅根和……葶苈子？就两味药，还是说加在之前的药方里？”汪华池问道。
“对，两味药应该可以了。”
“第一次听说有两味药的药方。”
“一味药的都有，只是少用而已。”
林远志立即发了一个消息消息给杨从容，让她马上煮好药送过来。
“赖先生，咱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赖先生点点头：“没关系没关系。”
林远志说道：“那我先走了，我下班了。”
汪华池和高羽彤跟着林远志出来。
汪华池说道：“这药方行吗？”
“汪主任，如果这个药方也不行，那我也没招了……哦，对了，还可以针灸中极穴——膀胱之募穴。
据说，不管是尿不出来，尿太多还是尿频尿急，通通都能治。
但我也没试过，我不敢拿你亲戚做实验……
毕竟那个穴位正对着膀胱，万一深度没掌握好，又给膀胱开个洞，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