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志匆忙坐电梯回到五楼。
齐落霞说在2号诊室内，不是病房里。
他很快就找到了2号诊室，站在门口就听见里边有几个女人在说话，其中有齐落霞的声音。
是这里没错了。
他敲了敲门，没等应声就推门进去。
诊室很小，只有十个平方左右，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旁边有一张诊疗床。
两个护士、一名年轻女医生和齐落霞四人围着诊疗床。
那两个护士两手在动，不知道在忙着做什么。
林远志看不到病人。
“齐主任……”
齐落霞回头看到林远志，招招手让他过来，并稍微让开一点让他靠近诊疗床。
“啊！”他猛地往后退。
林远志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圆脸妇女。
她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
想必她就是乔护士长。
他之所以被吓一跳，倒不是这个妇女病得有多重，而是她没有穿上衣……
不对，准确来说，她有穿，只是前边的纽扣没扣上。
两名护士正在用纱布沾着某种药物，然后将纱布一条条贴到她的胸部上。
病人脸色微红，满头大汗，咬紧牙关，满脸痛苦。
大家听到林远志的叫声，都掉头朝着他过来，包括病人。
“小林，你跑什么跑啊？有那么吓人吗？”齐落霞瞪眼。
两个护士和那名女医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齐主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林远志站在几步外问道。
“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乔护士长得了急性乳腺炎，还有发烧，上午九点已经打了抗生素服用了退烧药，当时体温降下去了，现在又烧起来了，有39.3度，炎症比之前更严重了。”
“那你们平时遇到这种病人是怎么处理的？”
“只能等着。”
“啊，等着？”
“因为抗生素和外敷用药都无效的话，只能是等到里边化脓了，使用激光打孔，使用负压抽取器把脓液抽出来，一般就会减轻。只是那样病程变长，乔护士长是母乳喂养，她急着回去照顾孩子，想要快点治好。我就打电话给你，看你是不是还留在医院，或许中医有办法。”
林远志这才冷静下来，道：“这种病，中医叫外吹乳痈，自古以来都有的。”
“那中医治疗这病肯定有经验吧？是针灸还是用药？你快点过来给她诊断吧。”
“这样不好吧。先让乔护士长把衣服给穿上。”
“小林，你、你还有这种性别观念？你以后可是要当医生的人啊！连患者的身体都不敢检查，怎么更好的诊断治疗呢？”齐落霞惊讶地问。
护士徐莎莎低声说道：“可能他们中医专业，没有那种针对性训练吧。”
另外一个护士说道：“有可能哦。因为中医一般不会检查病人身体，也不用插尿管什么的。”
女医生疑惑地问：“那古代女人得了这种病，中医是怎么治的？都不看患处就开药吗？”
齐落霞点点头，道：“对，我差点忘了，中医除了号脉和看舌，一般不会做身体检查。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小林，你必须破除那种没必要的观念，才能提高治疗水平。过来吧，我教你！”
感觉在这个房间里，性别似乎发生了调换，她们四个都是男的，而自己变成了女的。
林远志硬着头皮过去。
这时，乔护士长的胸部已经贴好了沾着硫酸镁溶液的纱布，倒没有走光。
林远志给病人号脉，然后让病人张嘴吐舌。
脉象洪大数，重按有力，舌红苔黄……这是实热证。
中医认为，乳房为足阳明胃经气血汇集之所，所以一般乳房肿痛结块，病因都是足阳明胃经有热导致的。
“这就检查完了？”齐落霞问道。
“对，已经可以确定病因了。”
“还不行，你得手诊。”
“手诊？”
“对，她胸部有积块，你不摸怎么知道这积块是软是硬，是固定的还是移动的？难道不需要弄清楚吗？可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不检查。”
齐落霞不由分说，抓住林远志的右手腕，强行带着他的手给按上去。
“积块在这个位置，你仔细摸摸。另一边也有，在边缘的位置。”
感受到手上柔软肌肤传来的热度，林远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两个护士和那个女医生在旁边偷笑。
对于她们来说，这种只是小场面，每天都有见到，倒是男医生脸红的场面比较少见。
“摸清楚了吗？”
“可、可以了！”
明明刚才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个药方，结果被齐主任这么一搞，瞬间就忘光了，又要努力回忆才能想起来。
“怎么治？你说说。”齐落霞问道。
“我写个药方，让对面药店马上煮好送过来，不过，最快也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不算久，你马上发药方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