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骑士起身扶起公路车，骑上车子，转眼就骑走了。
林远志问道：“芸芸，你渴不渴？”
蒋沁芸说道：“有点。”
“我也挺渴的，可是我们只剩下一瓶水了。”
“那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行，那你先喝一半，剩下给我喝。”
“不行，怎么可以一口气喝完，还剩下很长的路呢。”
“之后再想办法吧。不能为了节省水就不喝水，身体要是脱水可不好。”
“听你的。”
那瓶没开过的矿泉水，蒋沁芸先喝一半，剩下一半给林远志干光。
林远志还是觉得有点渴，半瓶水显然不够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林远志说道。
两人骑上双人自行车，又走了几公里路。
由于忽然变得逆风，风力增强，感觉骑得比之前要更费力。
林远志在后边骑，以为跟在前边是一样的，可是……
还是有所不同。
他可以看到蒋沁芸的背影，而且可以毫无顾忌地上看下看，长时间地看，近距离地看。
身为男生，一直盯着女生近在咫尺的姣好背影，不免会思绪乱飞，心跳加速，导致口渴的感觉愈发强烈。
林远志看到前方道路的拐角后边有一幢双层小楼，二楼的阳台有挂衣服，说明是有人住的。
“欸，那房子有人住，我们过去讨杯水喝，房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志哥，你还觉得渴吗？那我们过去问问看。”
两人骑车经过弯道的时候，没有拐弯，压过一段沙土路，然后进入小楼前方的水泥路上。
小楼的楼下有一个围墙不高的院子，院门是开着的。
两人把自行车停在门外，然后站在门口朝院子里张望。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坐在电动轮椅上，杵在木柴搭建的简陋鸡圈前，呆呆地看着吃食的鸡群。
“大爷，你好！我们是路过的，想和你讨杯水喝！”林远志喊了一声。
那大爷左手操控电动轮椅的按钮，让自己转过身来，然后往前移动。
“礼门夏末淫，做虾摸？”大爷张口说道。
“啊？”林远志没听懂，看向蒋沁芸。
蒋沁芸笑着摇摇头：“志哥，你别看我，我也听不懂。”
“礼门来窝家做沙漠？”大爷瞪着双眼，看上去要发脾气了。
这时，楼梯道走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衣妇女。
“你们刚才说要讨水喝是吗？”妇女问道。
林远志点头：“对，我们骑车路过，水喝完了，所以……”
妇女点点头，笑道：“没事。那边有椅子，你们先坐一下，我给你们倒水去。”
妇女进入一楼房间，很快拿出两个纸杯和一个装满水的玻璃壶。
她搬来一张椅子放到林远志和蒋沁芸面前，又把纸杯和水壶放到椅子上。
“你们随便喝吧。”
“哦，谢谢！”
林远志抓起水壶就往两个杯子里倒水。
大爷问道：“礼门从虾米地黄来滴？”
“哦，我爸他问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妇女翻译道。
“我们从清水镇骑车过来的。”蒋沁芸回答。
妇女盯着蒋沁芸的脸，道：“哇，小妹妹，你哪里人啊，长得好标志啊！你肯定不是三羊人，三羊女生的嘴型没见过有你这么好看的。”
林远志打断道：“这位大姐，你是三羊人吗？”
“对啊，土生土长的。”
“我听得出你是本地人，那……你父亲他不是三羊人吗？”林远志看向老头。
“窝耶属！”老头说道。
“他说他也是，我们都是本地人。”
“那大爷的口音，为什么听上去像是外地人？像是中原地区的口音。”林远志大为疑惑。
“他去年中风之后，从医院醒来就忽然变成这样了，说话带外地口音，而且右半身瘫痪，没法走路。我要不是照顾他这么久，我也听不懂他的话。”
“中风……会让人改变口音？”蒋沁芸眨了眨眼。
林远志回想了一下，恍然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听讲座，有讲到外地口音综合征，这是一种少见的怪病，一般都是脑部病变引起的。”
他没敢说“还有个人脑部没问题，纯粹是精神问题引起的”。
别人会以为你说他是“精神病”，要是这大爷气火攻心，当场再中风一次，事情就闹大了。
“外地口音综合征？”妇女先是惊讶，然后叹道：“哎，我爸说话口音变了后，村里有人说他是被夺舍了，灵魂已经不是他本人，说的跟真的似得，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这是一种少见病。”
“对啊，很少见，但确实是存在的。”林远志点点头。
妇女注意到了林远志的胸牌，问道：“啊，小哥，你是学医的？怪不得你知道，那你说这种病有办法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