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残酷了！”
派蒙飞了出来，带着哭腔喊道，“怎么能这样！好不容易我们才…才走到了这一步！”
荧也紧紧握住了双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经历过亲人的离别，深知记忆是何等珍贵的东西。
让一个世界遗忘一位曾经守护它的神明，这是何等的悲哀与不公！
林默沉默着。
系统正在飞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但所有推演的结果，都指向了大慈树王所说的那个唯一解。
这是规则的死结，是信息层面的绝症。
他的力量可以对抗显化的污染，却无法修改世界底层数据库的“记录”。
这涉及到了“存在”的法则，或许只有执掌“虚无不”的星神那个层次，才能触及。
不，即便是“虚无Ix”，恐怕也只是令其“无意义”，而非从“记忆”层面进行“删除”。
这是属于提瓦特世界树独特的规则。
“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纳西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大慈树王，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大慈树王虚影伸出手，似乎想抚摸纳西妲的脸颊，但她的手却穿过了纳西妲的身体。
“是的，孩子。这是‘智慧’的代价。”
“为了更多的生命能够延续，为了提瓦特不再被这毒瘤侵蚀，牺牲是必要的。”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而你，纳西妲，你就是新的‘智慧’。你将承载着须弥的未来，你会做得比我更好。”
她再次看向林默：“异乡的旅者，你的道路不应止步于此。”
“提瓦特的伤痛，应由提瓦特自己来承担最后的代价。”
“请带着你的力量与智慧，继续你的旅程吧。”
“或许在未来，当你抵达更高的层次，能够真正理解并改写‘存在’与‘记忆’的法则时，类似的悲剧才不会重演。”
大慈树王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也如同一位长者对后来者的期许。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他明白，自己此刻确实无能为力。他可以帮助战斗，可以吸收污染，可以带来变数，但在这种涉及世界根源法则的牺牲面前，他只能是一个见证者，一个…辅助者。
“我明白了。”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纳西妲，“纳西妲…”
纳西妲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看着大慈树王那逐渐开始变得透明的虚影，看着那虚影脸上温柔而释然的微笑。
她知道，这是大慈树王最后的愿望，也是她作为新任智慧之神，必须承担的责任。
这份“智慧”，是如此沉重，代价是如此巨大。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流淌。
当她再次睁开时，那双翠绿的眼眸中，虽然依旧残留着巨大的悲痛，却多了一份继承自大慈树王的、神明般的坚毅与决断。
“我…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