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子在自家静室中调息了整整三日，才勉强压制住神魂的反噬之伤，修为却已稳固在筑基初期的底线，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与灰败。他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和试探，已然触怒了那位深不可测的存在，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一个平静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识海中响起：
“过来。”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正是那位“仙师”的声音！
玄尘子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整理了一下道袍，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镇东王府的那处院落。
院落内，林默正坐在石桌旁，慢条斯理地品着镇东王奉上的灵茶。林母在屋内安睡，气息平稳。看到玄尘子进来，林默并未抬眼，只是淡淡道：“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玄尘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声音颤抖：“上仙恕罪！贫道……不，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冒犯天威，罪该万死！求上仙饶命！”
林默放下茶杯，目光终于落在玄尘子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肉身，直视其神魂本质。“你窥探于我，是受何人指使？这无臣国，又有何隐秘，值得你一介筑基修士甘为鹰犬？”
玄尘子不敢隐瞒，连忙道：“回上仙，小人……小人并非受特定指使，只是……只是国主对您心存忌惮，命小人前来探听虚实。至于隐秘……”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林默眼神微冷，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让玄尘子如同背负山岳，几乎喘不过气。
“说。”
玄尘子冷汗淋漓，再不敢迟疑，竹筒倒豆子般说道：“上仙明鉴！这无臣国国主，看似凡人，实则……实则修炼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皇道’功法！”
“皇道？”林默眉头微挑，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皇道修炼，借王朝气运、万民信仰加持己身，虽入门不易，且受疆域国土限制极大，但若有所成，在其疆域之内，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擅长压制其他修士。
“是！”玄尘子见林默感兴趣，连忙解释，“国主登基数十载，表面上勤政爱民，实则暗中推行严刑峻法，聚敛财富，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以此凝聚和强化所谓的‘皇道龙气’！他虽未直接修仙法，但借这皇道气运加身，其实力……据小人感知，恐怕不弱于金丹后期甚至元婴初期的修士！尤其是在这无臣国都之内，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也正因他修皇道，需要绝对掌控，才对任何可能威胁其统治的存在格外敏感。上仙您突然驾临，实力深不可测，他自然寝食难安。”
林默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一个修炼皇道的凡人国主，靠着压榨子民凝聚气运，在这方寸之地作威作福。难怪这无臣国看似繁华，底层却如此艰辛，连母亲这样的流民都只能沦为最底层的奴仆。这国主的“皇道”，是建立在万民枯骨之上的伪道！
“你既知他残暴不仁，为何还为他效力？”林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