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默放缓了对冥魂宗外围据点的袭击,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追踪那位神秘的复仇者身上。他凭借强大的神识和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尤其是对那独特剑意的捕捉,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冥魂宗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悄然游弋。
他发现,对方的行动极其谨慎,每次出手都经过精心策划,目标多是冥魂宗落单的金丹修士或小型巡逻队,一击即走,绝不恋战,且善于清除痕迹,若非林默同样精于隐匿且修为高出不少,几乎难以追踪。
终于,在一处名为“阴风涧”的险地外围,林默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剑气波动,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凌厉,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悲怆。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藏身于一块巨大的风化岩石之后。
涧谷之中,一场战斗刚刚结束。三名冥魂宗金丹修士倒在血泊中,死状与黑煞坊那几人相似。而站在尸体中央的,是一名身着夜行衣、身段窈窕的女子。
她以剑拄地,微微喘息,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星、此刻却布满血丝与刻骨恨意的眼眸。尽管蒙面,但那熟悉的眉眼轮廓,以及周身萦绕的、带着水韵莲香的锋锐剑意,让林默瞬间确认——
正是陈祎蔓!
她果然还活着!而且,观其气息,竟也已突破到了金丹后期!想必凤莲宗覆灭的惨剧与逃亡的磨难,反而激发了她潜藏的资质与意志。
陈祎蔓快速打扫战场,收取战利品,动作熟练而迅速。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向林默藏身的方向,手中长剑瞬间提起,剑气含而不发。
“谁?出来!”她的声音冰冷沙哑,带着浓浓的戒备与杀意。
林默知道无法再隐藏,他散去魔道万象的伪装,恢复了原本容貌,但周身气息依旧内敛,缓缓从岩石后走出。
“是你?!”陈祎蔓看到林默的瞬间,瞳孔骤缩,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震惊、疑惑、警惕,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她显然认出了林默,这个曾与她交手、与妹妹林芸关系匪浅,却又身负诡异魔功的家伙。
“陈师姐,别来无恙。”林默平静开口,目光落在她染血的剑锋和疲惫的眼眸上,“或者,我该称呼你……复仇者?”
陈祎蔓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眼神冰冷:“林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身上的魔气……更重了。”她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审视。凤莲宗覆灭,她颠沛流离,见识了太多人心险恶,对任何不明底细的人都抱有极强的戒心,尤其是林默这种气息大变、亦正亦邪的存在。
“和你一样,血债血偿。”林默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
陈祎蔓冷哼一声:“冥魂宗与我凤莲宗之仇,不共戴天!不管你有何目的,都别来碍事!”她显然不愿与林默纠缠,转身欲走。
“等等,”林默出声阻止,“我是林芸的哥哥。听她说,你在宗门时对她多有照拂。”
听到“林芸”二字,陈祎蔓身形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语气却愈发冰冷:“芸儿师妹……被李魂罡那老贼亲自押往冥魂宗总坛‘幽冥殿’深处。我曾几次潜入,却连外围都未能突破……是我无能,救不了她……”话音里浸满自责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