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空气寂静得可怕。姬千鹤的心脏还在狂跳。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萧雨晴湿漉漉的、娇嫩的身子,……他红透了的脸。姬千鹤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画面甩出去,可越是甩,那些画面就越清晰。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高山还在随着心跳一起剧烈跳动,像是体内两个不安分的火山口。健美的腹肌线条,和那与身材格格不入的丰满柔软,此刻在脑海中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扭。
她摊开手掌,萧雨晴给她的那颗大白兔奶糖还躺在手心。白色的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像一个小小的、带着安抚力量的符号。她撕开了糖纸,剥开乳白色的糖块,放进嘴里。甜腻的奶香瞬间盈满口腔,带着温暖的记忆,似乎能稍稍压制住那股让她心烦意乱的羞耻与燥热。她嚼着那带着奶味的糯米纸,甜味像涓涓细流,渐渐平复了她的心绪。
夜色逐渐深沉,窗外传来细密的雨声,空气也变得清凉。姬千鹤洗了澡,换上萧母准备的干净睡衣——那是一件纯棉的短袖短裤,尺寸有些偏大,但意外地舒适。她躺在柔软的床上,嗅着被褥上淡淡的阳光味道,这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响亮的雷声突然在窗外炸开,紧接着,客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姬……姬千鹤……”萧雨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从门外传来。
姬千鹤的心口猛地一跳,她以为是浴室事件东窗事发。她嘴上冷哼一声,用一贯的语气不耐烦道:“搞什么鬼?”
门被推开,萧雨晴光着脚站在门口,整个人裹在一件过大的蓝色睡衣里,手里抱着一个毛绒绒的兔子玩偶。他的头发还带着潮气,显然是刚刚洗完澡不久。他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怯意:“外面……外面打雷了。”
姬千鹤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底突然涌出几分不快,却又掺杂着一丝隐秘的欢喜和紧张。这家伙……居然会害怕打雷?而且还特意跑来客房找她?这让她感到一种微妙的,被信任的欣喜。
“喂,你多大了,还怕打雷?”姬千鹤嘴上依然很硬,声音带着一丝嫌弃,但在漆黑的客房里,那声音反而显得没那么冰冷,“真拿你没办法。进来。”
萧雨晴猛地松了口气,像只受到恩赦的兔子,抱着玩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站在床边,有些犹豫地抬头看她,那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
姬千鹤心口突突直跳。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共处一室了,更别说是一个……男生。她努力压下心底那股别扭感,嘴上又骂了一句:“看什么看!自己找地方睡。”
萧雨晴点了点头,然后在客房的小床另一侧,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他离姬千鹤有一段距离,紧紧抱着他的兔子玩偶,似乎只求一个安心的角落。
姬千鹤看着他,那股别扭感却奇异地渐渐消失。她翻了个身,拉起自己的被子,又补了一句:“睡就睡,别动手动脚的。”
“嗯。”萧雨晴低低应了一声。
姬千鹤以为自己会很久都睡不着,但在那熟悉的奶香和棉被的柔软中,还有身边若有若无的属于萧雨晴的气息,竟意外地让人感到安心。
第二天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将客房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姬千鹤是在一阵窸窣的声响中醒来的。她睁开眼,萧雨晴已经不在身边了。只剩床铺上淡淡的凹痕,证明着昨夜的真实。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到地铺上睡了一夜的自己,后背有些发僵。她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去浴室洗漱,萧母却拿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走了进来。
“姬千鹤,阿姨给你准备了新衣服。”萧母笑意盈盈地递给她一件米色的棉麻衬衫,配着一条样式简单的同色系裤子,“雨晴的衣服可能不合身,这些是阿姨以前买的,很干净的。你要是喜欢,就穿这身,舒服。”
姬千鹤看着手里这套柔软的、带有明显女性风格的便服,顿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别扭涌上心头。她平时穿惯了宽松的校服,或是中性款的运动装,这种温柔的颜色和款式,仿佛在告诉她,她应该是一个“乖巧的、正常的”女孩子。这让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像是穿上了某种不属于自己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