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莫名有些疑惑低落，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霍不羁、容尽欢搭话，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般，不自觉的瞟向前方的身影。
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哪里能瞒过心思细腻的容尽欢？
她只一眼便看出了明歌的异常。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记挂着某个人罢了。
而江无涯从方才起就不对劲，那股低气压连她都能清晰察觉到。
饶是容尽欢也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伸过手，轻轻按下霍不羁还在挥舞的胳膊，递过去一个 “别说话” 的眼神，眼底藏着几分示意。
霍不羁：？？？
容尽欢没说话，只用口型无声地问他：（你没看出来？他们俩好像闹矛盾了。）
霍不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明歌，又看了看前方的江无涯，挠了挠头，眼神更困惑了：不知道啊……
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他心里满是疑惑，却还是乖乖闭了嘴，只是偶尔偷偷瞟向两人，试图看出点端倪。
林间的风裹着晚露的湿意，吹得衣摆轻轻晃。
明歌攥着袖口的手指没蜷多久，便干脆利落地往前赶了两步。
脑子一热直接伸手拽住了江无涯的玄色衣袖 —— 她本就不是爱猜来猜去的性子，心里有疑惑，自然要问清楚。
“江无涯，你从刚才就绷着脸，是不是在恼火？”
她抬着眼，语气没有半分小心翼翼，反而带着几分坦荡的好奇，连眼底的光都亮得直白，“是因为那修士想抢储物戒，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江无涯的脚步骤然顿住，衣料摩擦的轻响里，他侧过身。
狭长的眼眸先落在被拽住的衣袖上，再抬眼时，眼底的冷意似乎被风吹散了些，却依旧抿着唇不答，只反问：“你觉得呢？”
明歌被他问得挑了挑眉，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半寸，指尖还轻轻捏了捏他的衣袖：“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
“要是我哪里不好，你直接说，我改就是。”
江无涯看着她坦荡的模样，喉间像堵了团温温的气，闷得发慌。
他怎么能说，自己恼火的是玉临风递储物戒时，她眼里那抹毫不掩饰的欢喜；恼火的是霍不羁跟她聊赤霞珠时，她笑得连眼睛都弯了；更恼火的是，自己明明想把她护得更紧些，却连句 “别跟别人走太近” 都说不出口。
他别开眼，目光落在远处晃动的树影上，声音压得低，却还是漏了点情绪：“与你无关。”
瞧着他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肯定直接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明歌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心下顿时就有了主意。
下一秒，她的肩膀又垮了垮，干脆收回了拽着衣袖的手，往后退了小半步，故意拉开了点距离。
明歌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压得更低，还故意吸了吸鼻子，“也是，我修为没你高，心思也没你细…… 也没少给你添麻烦，我知道自己算不上聪明，你不想理我也正常，现在连话也懒得跟我说。”
他没料到明歌会这么说，更没料到她会真的往后退 ——
那点刻意拉开的距离，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明歌说着，偷偷用余光瞟江无涯 —— 果然见他攥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的弧度又深了些，连脊背都似乎绷得更直了。
还不说话？行！
言罢，她装作一副明明很难过却强撑起笑容的样子，嘴角艰难的扯动一下，故作轻松道，
“也罢，我不问就是了，以前是我拖累了你，往后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无涯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指尖下意识蜷起，又松开。
看着她要继续往后退的模样，江无涯心底的躁意瞬间翻涌上来，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几分凉意，力道却不轻，像是怕她真的退开。
“不是。”
他喉结滚了滚，终于没法再回避，转头看向她时，眼底的冷意散了大半，连语气都软了：“不是嫌你麻烦。”
“是我不对。”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没能说透那份藏在心底的占有欲，只含糊道：“那储物戒太惹眼，往后少在人前显露，也离…… 离玉临风远些。”
可没等江无涯再开口，明歌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的委屈散了大半，多了点促狭的通透：“江师兄，你是在担心我吗？怎么早不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