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仪堂原本正盯着几人手中的蚀月菇,却听得一道清脆的女子娇喝声,视线顺着声音望去,顿时有些愣神。
眼前的女修,白皙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几缕碎发俏皮地贴在光洁的额角。
一双圆而明亮的杏眼,此刻因警惕和微怒而睁得更大,如同浸在水银里的黑琉璃,纯净又灵动。
鼻尖微微翘起,唇瓣是天然的樱粉色,此刻正因不悦而微微抿着。
她身姿玲珑,一袭蓝衣,即便穿着玄天宗制式的弟子服,也难掩那份娇俏可人的气质,在这阴晦的秘境里,像一株突然闯入的、生机勃勃的向日葵,明媚得晃眼。
“这位师妹倒是面生得紧,” 林仪堂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了几分,折扇一合,故作潇洒地指向明歌,语气也变得轻佻起来。
“不知是玄天宗哪一峰的弟子?如此钟灵毓秀,方才竟未曾留意,真是失礼了。”
他这毫不掩饰的打量和轻浮的语气,让明歌瞬间感到一阵恶心。
她柳眉一竖,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带着明显的嫌恶,清脆的声音如同玉珠落盘,却带着刺:“看什么看!少套近乎!”
“有骨气!不仅人美,性子也这般鲜活有趣!”
林仪堂不怒反笑,眼神更加感兴趣了。
“师妹何必如此拒人千里之外?师兄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
师妹若是肯将你们方才所得的蚀月菇……嗯,还有你腰间那柄佩剑,作为见面礼赠予师兄,师兄或许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你们安然离开,如何?”
他这话一出,不仅是要抢东西,更是连人都带着一股轻辱的意味!
“你放肆!”
霍不羁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一把将蚀月菇塞进储物袋,挡在明歌身前。
容尽欢眼神也彻底冰寒下来,上前一步,与江无涯并肩而立,冷声道:“林道友,请注意你的言辞!”
明歌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开了口,少不了一顿臭骂。
“我呸!少来假惺惺的,恶心!等着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吧!”
言罢,明歌说完豪言壮语,似是想起什么般,轻拉了一下挡在前方的江无涯的衣袖,“师兄,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吧?”
“自然!这几人不足为惧。”
容尽欢带着嘲意淡淡开口,手已经握上了自己腰间的赤色鞭子。
她早就看不惯这个林仪堂了,仗着自己是符箓阁的大弟子,没少仗势欺人,还贪图美色。
今日终于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出出气!
而江无涯——
在林仪堂用那种眼神看向明歌,并用轻佻的语气对她说话时,他周身的空气就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没有立刻怒吼,也没有立刻动手,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已然沉静得如同万丈寒渊,冰冷的杀意在其中无声地凝聚、翻涌。
他回握了一下身后之人的手指,示意她安心,微微侧身,完全将明歌护在了自己身后,阻断了林仪堂那令人作呕的视线。
“符箓阁,”
江无涯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是冰棱相互摩擦,带着刺骨的寒意,“是终于穷得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开始干起拦路打劫的勾当了?”
林仪堂被这极尽羞辱的话语和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激得脸色铁青,那点伪装的风度彻底撕破,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的狰狞。
“好!好得很!给脸不要脸!既然你存心找死,那就别怪林某人心狠手辣!”
他话音一落,周身元婴中期的灵压混合着怒气骤然爆发。
这一次,那压向明歌的灵压之中, 明显带着一股强行的、令人不适的束缚和拉扯之力,显然是想先将明歌制住!
明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几人身后的小菜鸡,如今的她也有了一战之力。
感受到那令人不适的束缚之力袭来,她柳眉倒竖,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纤纤皓腕瞬间握紧黄泉剑柄,体内元婴初期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
“破!”
一声清叱,她手腕翻转,黄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玄奥的弧线,一道凝练无比、带着锐不可当气势的森然剑气勃发而出,并非蛮力冲撞,而是精准地斩向那灵压束缚最核心的节点!
嗤啦!
如同锦缎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林仪堂那志在必得的灵压束缚,竟被明歌这看似轻巧的一剑轻而易举地斩断、搅碎!
剑气余势不减,甚至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