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眼疾手快,一把又将小环拽了回来,按坐在床铺上。
她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捏起几根手指,在小环面前搓了搓,压低声音说:
“这么劲爆的消息,直接捅破了多没意思?咱们俩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小环被安禾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暂时忘了要去告密的事,疑惑地问:“打什么赌?”
安禾凑得更近了些,眼睛里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贼兮兮地说:
“就赌这扮猪吃老虎的小子最后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把他那点‘非分之想’变成真的!赌不赌?”
小环一听,没好气地白了安禾一眼,觉得她这想法实在荒谬:
“这有什么好赌的?在瑶小姐心里,那臭小子还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穿着开裆裤流鼻涕的娃娃呢。根本就没把他当个男人看,他怎么可能得逞?你别异想天开了。”
安禾却摇了摇头,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小环的脑门:
“憨小环!动动你的脑子!他们俩又不是亲姐弟,没有那层血缘关系隔着。”
“你再仔细想想,一个血气方刚、长得也不赖、还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的年轻小伙子,整天在眼前晃悠,嘘寒问暖,甚至还会耍点小心机争宠……”
“这日子久了,真的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小环被安禾这么一点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认真地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她想起秦瑶虽然总是嫌弃赵学安粘人,但也确实对他多有纵容。
想起赵学安受伤时,秦瑶那难得一见的紧张和耐心。
又想起喂面时,虽然秦瑶嘴上埋怨,动作却十分自然……
这些平日里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在“赵学安别有用心”这个前提下一一浮现。
没一会儿,小环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了和安禾同款的,那种带着点八卦、兴奋和看好戏的笑容。
她咂摸出这其中巨大的戏剧性和趣味性了。
这已不仅仅是姐弟情,而是掺杂了暗恋、心机、以及可能发生的各种不可预测状况的活生生的话本子剧情啊!
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安禾一看小环那表情,就知道这丫头终于开窍,品出其中的妙处了。
她立刻趁热打铁,凑上前追问:“怎么样?现在觉得有意思了吧?赌不赌?”
小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赌!干嘛不赌!这么有趣的事,不参与一下多可惜!”
不过她顿了顿,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不过我还是赌赵学安不会得逞,毕竟瑶小姐的注意力现在都被那个天仙似的阿扎木勾走了呢。有珠玉在前,赵学安这小子还是差了点。”
安禾想到赵学安今晚那声“姐姐,疼”喊得是如何自然又惹人怜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我倒觉得不一定哦。阿扎木是好看,但毕竟是外人,而且瑶瑶多半也就是图个新鲜。”
“可赵学安这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我看他啊,心思活络得很,为了达到目的,怕是啥招都使得出来,心黑着呢,咱们走着瞧。”
两人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旅程中,围绕秦瑶展开的情感纠葛。
那该是何等热闹、何等有趣的场面!
她们蜷缩在床铺上,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而窃笑,时而争论,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驼铃声也早已消失,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因极度困倦,带着对未来的无限遐想和期待,迷迷糊糊地睡去。
结果第二天清晨起床,两人眼下都挂上了明显的乌青,哈欠连天,精神萎靡。
秦瑶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看到她们这副模样,不由得奇道:
“你俩昨晚做贼去了?这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安禾和小环互相看了一眼,想起昨晚的秘密谈话和那个赌约,心里有鬼,赶紧打着哈哈,含糊其辞地敷衍了过去,都不敢与秦瑶探究的眼神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