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想起孕早期的一桩趣事。
那时她胃口极佳,吃什么都香,毫无寻常孕妇的害喜症状。
反倒是刘昌,不知怎的,开始晨起恶心,闻到某些气味甚至会干呕,精神也有些萎靡。
秦玥起初还以为他是染了风寒或吃坏了肚子,仔细替他诊了好几次脉,却发现他身体康健,脉象平稳有力。
观察了几日,她才惊讶地发现,刘昌那恶心呕吐的模样,其他孕妇的孕反症一模一样。
苏秀音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心疼儿子,反而指着丈夫刘砚埋怨起来:
“你看看你儿子!当年我怀他的时候,你可没这样感同身受过。可见你当初对我,不如昌儿对玥儿这般用心至深。”
刘砚被妻子这毫无逻辑的指控弄得哑口无言,哭笑不得,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起。
最后只能把这“无妄之灾”的郁闷,化作眼刀,默默甩向那个一边吐还一边傻乐的儿子。
可怜刘昌,承受着身体的不适,还要接收来自亲爹的敌意。
秦玥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刘昌依旧微蹙的眉头,好笑地伸出手,替他揉了揉眉心,打趣道:
“别总皱着眉头了,再皱下去,可真要变成个小老头了。”
刘昌闻言,展颜一笑,抓住她揉弄自己眉心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夫妻俩依偎在一起,开始兴致勃勃地商量起肚子里孩子的名字。
男孩名、女孩名各想了好几个,引经据典,寓意美好,可商量来商量去,总觉得哪个都很好,又似乎差了点什么,难以最终决定。
秦玥本就有些疲惫,被这反复的商讨弄得有些不耐烦了,索性耍赖道:
“我不管了,名字你来定。只要是你取的,哪怕叫‘狗蛋’我也认了。”
刘昌想象了一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被叫做“秦狗蛋”的画面,莫名觉得滑稽好笑。
但看着秦玥脸上掩不住的倦色,他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柔声道:
“好了好了,不想了,名字慢慢想,总会有最合适的。你先歇息,养足精神最重要。”
说完,他便小心地扶着她躺好,吹熄了灯烛。
黑暗中,两人相拥而眠,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也等待着那个改变他们生命轨迹的小生命的降临。
远在石城的阿依,仔细计算着秦玥的产期,觉得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了。
她将仁心堂的事务仔细交代给几位得力的学生,然后便去了王稳婆家。
“王婆婆,咱们该动身去弥州了。”阿依对王稳婆说道。
王稳婆早已准备好,闻言立刻拎起她那个装着各种接生用具的布包,笑呵呵地说:
“走吧走吧,老婆子我也盼着呢。”
两人一同往隋记酒楼走去。
还未到酒楼门口,远远就看见那里停着好几辆马车,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苏春意一家、岩桑一家,甚至连岩帅和玉叫也带着阿佧等在那里。
大家见阿依和王稳婆来了,连忙招手催促:“快些快些,就等你们了。”
秦阳的心早已飞到了弥州女儿身边,见人已到齐,立刻大声吆喝着出发。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石城,朝着弥州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