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昌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立刻返回弥州一趟。
他将生意上的事情仔细梳理了一番,决定未来几年采取更为保守的策略,将一些过于显眼的生意转入暗处,不再大肆扩张,避免树大招风。
他深知,若世道真的乱了,拥有巨额财富而无足够自保之力,无异于小儿抱金于闹市。
秦阳也将消息透露给了岩帅。
对于走马帮的人来说,世道不稳是最致命的打击,意味着商路断绝,风险倍增。
岩帅得知后,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一方面,他清楚乱世的危险。
另一方面,马帮那么多兄弟指望着跑商发家,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乱局会持续多久,或许能趁着最后的机会再赚上一笔呢?
最后还是玉叫看得明白,她劝丈夫:
“咱们一家,如今不缺吃穿,犯不着再去冒那个险。但是,马帮的兄弟们,咱们也不能强行拦着不让走。”
“不如把话摊开说清楚,把利害关系都摆明,愿意留下暂时不走的,若是家里实在困难,揭不开锅了,咱们能帮衬就帮衬一把,总归不能让他们饿死。”
“至于那些执意要走的,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与咱们家再无干系,风险自负。”
岩帅明白,妻子这话几乎等同于要暂时解散经营多年的马帮,心中万分不舍,那不仅是事业,更是他与众多兄弟多年生死与共的情谊。
但看着身边目光坚定的妻子和还未长大的阿佧,他最终长叹一声,沉重地点了头。
什么都没有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当凛冽的寒风再次呼啸着吹过石城,卷起枯黄的落叶,冬天如期而至。
秦玥细心留意着自己的身体变化,月事已经延迟了十来天尚未到来。
她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之后行事便格外注意起来,不再搬动重物,避免长时间弯腰劳作,也寻了借口婉拒刘昌的亲近。
每日清晨醒来,她都会静心凝神,仔细为自己诊脉。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她二十一岁生辰这天。
清晨,秦玥在刘昌还在沉睡时便醒了,她像往常一样,将手指搭在自己的腕间,屏息感受。
这一次,指下清晰地传来了那期盼已久的圆滑如珠、往来流利的滑脉之象,那是新生命最确凿的证据。
她心中狂喜,却强自按捺住,没有立刻声张。
起身梳洗,换上隋安儿一早为她准备好的新衣,吃过那碗特意加了双份荷包蛋的长寿面后,她来到仁心堂,找到了正在整理药材的阿依。
“阿依,你帮我瞧瞧。”
秦玥伸出手腕,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和一丝丝紧张。
阿依见她神色有异,放下手中的药筛,净了手,认真地将指尖搭上她的腕脉。
不过片刻,阿依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收回手,激动地抓住秦玥的手臂,声音都带着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