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先生若知道你回到他的家乡,替他尝到这味道,心里定是高兴的。”
秦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默默地,将眼前的食物一口一口吃完。
那味道,混杂着过往的记忆与此刻的哀思,五味杂陈。
吃完东西,两人又在街上逛了逛,很快找到了一个铁匠铺。
炉火正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刘昌与那赤着膀子浑身是汗的铁匠师傅谈好价钱,约好一会儿就去客栈给马钉掌。
请了铁匠回到客栈,看着师傅利落地起旧蹄、削蹄、钉新铁,一切妥当,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秦阳和隋安儿累极了,早早就歇下了,秦玥和刘昌也各自回房,沉沉睡去。
秦阳和隋安儿结结实实的休整了两天,才觉得缓过劲来。
看着刘昌和秦玥早已恢复精力,整日往外跑,打听消息,置办物品,两人只能相视苦笑,无奈感慨:“真是岁月不饶人喽。”
秦阳休整好后,第一件事便是向客栈老板打听:
“老板,可知这县城里,哪里能找到靠谱的算命先生?我们想择个安葬的吉日。”
客栈老板是个热心肠,闻言立刻道:“有有有。城西柳树胡同口,有个姓陈的先生,算得准,人也厚道,你们去问问看。”
谢过老板,四人便按照指点寻了过去。
陈先生的卦摊很简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后面挂着阴阳八卦图。
他本人干瘦,留着山羊胡,眼神却清亮。
秦阳上前,恭敬地说了来意,将林郎中的生辰八字和去世的时辰报上。
陈先生闭目掐指,口中念念有词,半晌,睁开眼道:
“逝者八字属木,去世于夏末,金旺克木。宜选水木相生之日下葬,以滋养魂灵。”
“七日后,丙寅日,寅属木,且是逝者忌日,气机相连,正是安葬的吉日良辰,百无禁忌。”
日子定下,心里便踏实了几分。
陈先生见几人皆是外地口音,又热心推荐道:
“几位既要办白事,出了我这胡同右转,街角那家‘周记香烛纸马铺’,东西齐全,掌柜的也懂行,你们可以去看看。”
几人再次道谢,寻到了那家周记铺子。铺子里果然琳琅满目,纸钱元宝、香烛锡箔、童男童女、车马轿辇,一应俱全。
然而,南北风俗颇有差异,四人看着这些东西,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置办哪些才符合沧州本地的规矩。
掌柜的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他们犹豫,立刻笑着迎上来:
“几位客官,可是要办白事?需要些什么?小店不只卖这些祭品,还包揽全套的白事仪式。我们有一支专门的队伍,吹打、抬棺、引路、下葬,都熟门熟路。”
“只要付了钱,保管把逝者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送走,符合咱们平阳县所有的老规矩,绝不会让主家失了颜面,也让逝者走得安心。”
秦玥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那就劳烦掌柜的安排最好的队伍,一切按本地最周全的规矩来办,银钱不是问题。”
她掏出钱袋,当场付了定金。
对她而言,能让林郎中风风光光地回归故土,花多少钱都值得。
葬期和仪式都已安排妥当,但在等待的这几日里,几人商量,决定先去拜祭一下林郎中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