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忙碌和期盼中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腊月初七,婚礼的前夜。
秦玥刚洗漱完,准备歇下,房门却被轻轻敲响。她打开门,只见秦熙披着外衣站在门外。
“玥儿,今晚陪我睡,可好?”
秦玥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犹豫。
她身上还戴着为林郎中守孝的孝期,虽然已过最重之时,但明日毕竟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她怕冲撞了姐姐的喜气。
“姐姐,我身上有孝,怕是不好……”秦玥婉拒道。
秦熙却不在意地摇摇头,伸手将她拉到自己屋里,关上门,语气坚定:
“我不在意这些。再说了,林先生又不是旁人,他若在天有灵,定也会为我高兴的,何来不好一说。”
秦玥见姐姐如此说,心中那点顾虑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和开心。
她亲亲热热地挽住秦熙的手臂,笑道:“那好,我今晚就陪着姐姐。”
姐妹俩挤在秦熙那张铺着崭新大红鸳鸯被褥的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屋内红烛高燃,映得满室温馨。
两人头靠着头,低声说着悄悄话。
说着说着,秦玥侧过身,看着秦熙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的侧脸,忽然轻声问道:
“姐姐,你成亲后,会生孩子吗?”
秦熙闻言,也转过头来,迎上妹妹担忧的目光,她坦然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当然要生呀。”
秦熙拉过秦玥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在透过那里,看向一个尚未存在的未来:
“玥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生育一事,确实可能给女子身体带来各种各样的损伤,甚至是风险,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柔了些:“它也能带来无与伦比的快乐,一种血脉延续、生命连接的奇妙感受。”
秦玥微微蹙眉,以前她可以说是不知者无畏,但现在她接触过太多产妇的苦痛,对于秦熙所说的“快乐”,感受并不深切。
秦熙耐心地解释道,眼神中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与期待:
“这种快乐就是我能拥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人儿。她会延续我的血脉,我娘的血脉。”
“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至亲的亲人。看着她长大,参与她的生命,教导她认识这个世界。这种体验,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秦玥:“你现在可能还不完全明白,也可能会有其他的选择。”
“但这都没有关系。玥儿,你记住姐姐的话,”她的语气变得郑重。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以后,生与不生,何时生,决定权一定要牢牢握在你自己手里。其他人,哪怕是刘昌,哪怕是姨父姨母,都不能替你做决定。这是你身而为女子,最基本的权利。”
秦玥没有立刻接话,她只是用力地抱了抱秦熙,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姐姐,生也好,不生也好。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好好钻研医术,让你,让所有女子,都尽可能健健康康的。”
秦熙笑了,回抱住妹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姐姐信你。谢谢你,玥儿。”
姐妹俩正说着体己话,房门又被轻轻敲响,是苏春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