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赵文启觉得自己没用到了极点,挫败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无奈又绝望地一跺脚,破罐子破摔,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捂热的首饰盒子,一把塞进秦熙手里。
然后如同被火烧了屁股一般,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踉跄着冲出了书房,跑出了学堂院子,消失在暮色之中。
秦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低头看着手中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精致木盒。
再抬眼望向那个仓皇逃跑的背影,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站在原地,半晌无言。
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低头,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中的木盒。
当那支金镶玉的竹节簪映入眼帘时,秦熙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簪子静静地躺在柔软的丝绒垫上,玉质温润,竹节形态清雅逼真,那几片用细金丝连缀的翡翠竹叶,随着她打开盒子的动作,微微颤动着,灵动生姿。
她伸出手指,极轻地抚过那玉竹簪身,指尖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
这支簪子,无论是形态还是寓意,都如此契合她的心境,宁折不弯,虚心有节。
她几乎能想象到赵文启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众多首饰中独独挑中了这一支。
一股混杂着惊讶、感动、以及被如此用心对待的欣喜,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浸润了她的心田。
原本因赵文启临阵脱逃而产生的那点无奈和好笑,渐渐被这抹清雅的翠色驱散。
笑意,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底眉梢,一点点弥漫开来,最终铺满了她整张清丽的面庞。
另一边,赵文启一路狂奔,直到再也看不见学堂的影子,才扶着一棵树,停下来大口喘气。
他想着自己刚才那丢人现眼的行径,只觉得万念俱灰,悲从中来。
“没用!真是太没用了!”
他捶打着树干,懊恼得恨不得时光倒流。
巨大的失落和自厌感笼罩住了他,眼眶一热,竟真的又想哭了。
他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最后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刘昌的药铺前。
他此刻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也需要一点东西来麻痹自己这糟糕透顶的情绪。
刘昌一抬头就看见赵文启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耷脑地走进来。
就连那身价值不菲的月白华服也掩不住他的颓唐。
刘昌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是表白被拒,受了重大打击,不由得同情地叹了口气。
“赵大哥,你这是……”刘昌关切地迎上前。
赵文启抬起哭丧着的脸,声音沙哑:
“刘昌兄弟……陪我去喝点吧,我心里……难受。”
刘昌见状,也不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将药铺托付给周掌柜,便陪着赵文启去了隋记酒楼。
刘昌特意要了二楼一个安静的小包间,紧挨着阿土家,比较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