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妥当后,一日,正值石城集市最热闹的午后时分,一群半大的孩子,如同灵巧的游鱼,穿梭在石城的大街小巷。
他们扯着清脆的嗓子,高声呼喊着同一句话:
“秦夫子在隋记酒楼摆下辩学擂台啦——!”
“赢过秦夫子,可得一百两雪花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隋记酒楼辩学擂台,为期三天!”
一百两白银的诱惑,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其吸引力远远超过了“辩学”本身。
吆喝声所到之处,无论是摆摊的小贩、闲逛的市民,还是茶楼里的酒客,都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
人群如同潮水般,纷纷朝着城门口的隋记酒楼涌去。
隋记酒楼门前,早已搭起了一个简易却稳固的木台。
秦熙一身素净的衣裙,未施粉黛,发髻简单地挽起,她气定神闲地端坐于台上一张方桌之后。
方桌之上,一个放着红布的托盘里,白花花的银锭堆叠得整整齐齐,在阳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芒,正是那足以让寻常人家过上好多年好日子的“一百两”。
“嚯!真是一百两!”
“这秦夫子,好大的手笔!”
“一个女子,竟敢摆擂台辩学?真是闻所未闻!”
“为了钱,试试又何妨?”
“就怕这银子不好拿哟……”
台下围观的民众指着台上的秦熙和那盘银子,议论纷纷。
好奇、质疑、贪婪、看热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然而,无论台下如何喧嚣,秦熙始终稳坐如山,眼眸微垂,仿佛周遭的一切嘈杂都与她无关,自有一股沉静的力量。
与此同时,秦瑶和安禾这两个小机灵鬼,带着另一群小伙伴,目标明确地跑到了官学门口。
孩子们学着市井小贩的样子,扯开嗓子齐声大喊:
“官学的学子听着——秦夫子在隋记酒楼摆擂台啦——!”
“赢了她就能拿一百两——!”
“是不是不敢来呀——?”
“是不是怕输给女子呀——?”
官学门口的守卫见状,急忙上前驱赶: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屁孩,敢在官学门口喧哗!”
可孩子们人多又机灵,如同泥鳅般滑不留手。
守卫抓了这个,那个又冒出来喊,赶了那个,这个又蹦出来叫,叽叽喳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番动静,自然传进了官学内部。
有夫子听到外面的喧闹,皱眉去请示教谕该如何处置。
教谕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他想起前几日陆云舟知府对此事“不必干涉”的态度,心中也对秦熙生出了几分好奇。
加之,他也觉得近来官学中部分学子确实有些眼高于顶、锐气过盛,借此机会让他们受些挫折,见识下人外有人,倒也并非坏事。
于是,他对那夫子吩咐道:
“不必管他们。你去告知众学子,今日起放假三日,让他们自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