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刘昌,弥州刘记商行东家,武馆开业当日亦在场,可为他二人作证。”
“此外,隋记酒楼掌柜秦阳,通达货栈掌柜王掌柜,当时皆在附近,大人可传他们前来问询,便知真假。”
那群学子见对方接连有人作证,且听起来有理有据,顿时有些慌乱。
那被打落门牙的胖子,被他家人搀扶着,呜呜咽咽地说不清楚话,其他两个伤势较轻的学子则纷纷叫嚷起来:
“大人明鉴!他们是一伙的!自然互相包庇!”
“是啊大人,他们串通好了诬陷我等!”
“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看看我们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公堂之上,一时吵吵嚷嚷。
陆云舟虽年轻,却并非易于糊弄之辈。
他冷眼旁观,心中已有计较。
从一开始,秦熙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陈述事发经过,屠老三虽怒火未平却能克制情绪与女儿相互补充。
再到传唤来的苏春意、刘昌等人证词清晰、态度坦然。
反观那群学子,除了哭喊叫屈、指责对方串供,言辞闪烁,逻辑混乱,孰是孰非,在他心中已有了判断。
然而,那胖学子满脸是血、掉落门牙的伤势看起来确实可怖,其家人又在一旁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屠老三意图杀人,吵得陆云舟耳根不得清净。
他正欲开口,一直安静跪在苏春意身后的秦玥忽然抬起头,朗声道:
“禀大人,民女秦玥,乃林怀仁林郎中的学生,略通医术。”
“可否容民女查验一下这几位学子的伤势,看是否真如他们所控,乃致命之伤?”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百姓中立刻有人附和:
“是秦小郎中!”
“让秦小郎中看看!林郎中和秦小郎中的医术品德咱们信得过!”
“对!看看是不是真的快被打死了!”
陆云舟的目光落在秦玥身上,又扫过她额角与苏春意、秦熙如出一辙的奴籍刺青,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兴味。
这几人,倒是有意思。
身为奴籍出身,女儿竟能开学堂做夫子,另一个年纪小些的,竟学医成了郎中?
他在京城见惯了循规蹈矩的闺秀,何曾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女子?
没想到来这西南边陲的石城,一下子就见了两个。
他微微颔首:“准。”
“不行!他们是一伙的!定然会包庇!”
那胖学子的家人立刻尖叫反对。
这话却惹恼了堂外围观的民众。
这些年来,林郎中仁心仁术,秦玥小小年纪便跟着师父奔走于各处,为贫苦人家看诊。
石城百姓或多或少都受过他们师徒的恩惠,或是听闻过他们的善行。
此刻听到有人当堂污蔑秦玥,顿时群情激愤:
“胡说八道!秦小郎中最是公道!”
“林郎中一家都是好人!岂容你污蔑!”
“再敢胡说,撕了你的嘴!”
喧哗声中,衙役们连忙弹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