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阿勇族长听了她的解释,将审视的目光投向她时,他上下打量着秦玥,不屑的说道:
“女郎中?还是个小丫头。汉人不是只会把女子养在房里不见外人吗?怎么会有女郎中跑出来行医?”
他摇了摇头,显然不信,转而看向银花,语气带着责备:
“银花,你别被他们骗了,汉人多狡诈阴险,最是险恶,谁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阿土在一旁听着这族长不分青红皂白就贬低汉人,还质疑秦玥,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此刻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喂!你这老头!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一张嘴就不是说人话?”
“长嘴不是用来说话是用来吐屎的吧,我们好心好意来帮忙,你倒好,门都不让进就喊打喊杀,现在又血口喷人。”
阿勇族长何等身份,在寨子里说一不二,何时被人如此顶撞辱骂过?尤其还是被一个半大的小子。
他顿时怒极,一张古铜色的脸瞬间涨得黑红,猛地一拍身旁的矮几,霍然起身,指着阿土怒吼道:
“狂妄小子!竟敢在我面前放肆!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门口守卫的牡族青年立刻应声而入,就要上前拿人。
“住手!”银花立刻出声制止。
她走到暴怒的父亲身边,声音依旧平静:
“阿爸,息怒。这人口无遮拦,冲撞了您,确实该打死。”
她话锋一转,目光瞥向秦玥,继续说道:
“但是,万一他们真的是郎中,能治好阿嫂的病,或者能帮到寨子里其他难受的妇人呢?就这样打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对我们寨子也没什么好处呀。”
她看着阿勇族长,眼神坚定:
“是真是假,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阿勇族长看着女儿,胸中的怒气翻涌,但对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尤其是看到她眼中的坚持,终究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银花知道父亲这是同意了,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她立刻唤来仆人,请秦玥几人先坐下休息,并送上了牡族人待客的茶水。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面色蜡黄、看起来确实十分虚弱痛苦的仆人被带到了屋里,有男有女。
银花对秦玥说道:“秦郎中,这几个人是我家里的仆人,已经病了些时日,寨子里的巫医也看过,效果不佳。就请你先帮他们看一看。”
“若你真的能看出他们得了什么病,并且能开出有效的方子治好他们,证明你确实有真本事,那你们不仅可以留下,我还会亲自带你去给寨子里那些怀了娃娃的妇人看诊。”
她停顿了一下,美丽的脸上笑容依旧明媚,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森然寒意:
“若是不能……或者被发现是招摇撞骗……”
她轻轻抚摸着不知何时又回到她手腕上的赤红小蛇,勾唇一笑,语气轻描淡写却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牡寨后山的深涧里,多几具骗子的尸体喂野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