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阿依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又仿佛透过阿依,在拥抱那个已经离去的小女儿。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充满了不舍与寄托。
孙弘文走过来,轻轻将妻子扶起来,为她拭去眼泪,柔声劝慰道:
“好了,荔娘,不可再哭了。林郎中特意交代了,你这眼睛再哭下去,伤了根基,可就真的看不见了。我们要出发了。”
周荔擦干眼泪,拍了拍丈夫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最后一遍叮嘱阿依:
“好孩子,一定记得常给大伯母写信,告诉我你过得怎么样……”
阿依用力点头:“嗯!我一定常写!您放心!一路平安!”
得到了阿依的承诺,周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被丈夫搀扶着,依依不舍地登上了马车。孙知言和孙知谦也紧随其后。
车厢内,周荔靠着软垫,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轻声问孙知言:“言儿,和你的朋友们都好好道过别了吗?”
孙知言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但语气平静:“昨天都已告别过了。娘您别挂心,好好休息便是。”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骨碌碌的车轮声碾过青石板路,载着一家人的希望与离愁,渐渐驶离了石城,向着芙蓉城的方向行去。
望着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扬起的尘土缓缓落下,一直站在城门外目送的秦玥才收回目光,她牵起阿依的手,轻声问道:“真的不想离开这儿吗?”
阿依转过头,眼神异常肯定,没有丝毫动摇:
“不离开。这里是阿依的家,有爨寨的山水和阿达阿嫫。我哪里都不去。”
秦玥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嗯,我也不离开石城。我会一辈子守在家人身边的。”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转身走进城门。刚进城门,就见隋父隋母正站在食肆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一看见她俩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隋母拉住阿依的手,隋父则笑着摸摸秦玥的头:“两个小丫头,可算回来了。饿了吧?走,外祖父今天买了新鲜的河鱼,给你们做好吃的酸菜鱼。”
两人立刻欢呼起来:“太好了!吃外祖父做的酸菜鱼喽!”
一左一右簇拥着隋父隋母,欢欢喜喜地往回走。
在食肆里热热闹闹地吃过午饭后,秦玥便带着阿依回了家。
林郎中有事将阿依叫了过去,秦玥便赶紧钻回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笺素雅,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是今天清晨孙知言悄悄塞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