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外的湖面,有清风掠过,初时只是细微涟漪,渐渐却酝酿成层层波涛,水波荡漾不息。
一叶小舟漂浮在湖面上,随着这水波,不由自主起伏飘摇。
然而清风不满于此,忽而变成了狂风,将波涛卷起数丈高,溢出的湖水将岸边的草木打湿,而小舟只能被一波强似一波的推力推向云端。
水浪强劲毫不收敛,小舟只能颠簸沉浮。
直到狂风见那小舟快要被拍扁了,才恋恋不舍地徐徐褪去。
一切恢复如常,只有明月高悬,见证了这一场波涛汹涌。
刚过二月,隋安儿终于收到了父母的回信。她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见里面还有一张二十两银票,心里的酸涩与愧疚让她久久无法出声。
秦阳见妻子如此只能将她搂在怀里,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低下头安慰隋安儿道:
“安儿,等瑶瑶再大一点,我一定带你去看爹娘。”
隋安儿含泪点了点头说:“不是要修官道嘛,到时候我们把他们也一起带来石城,我们到时候走慢点走稳点。”
秦阳点了点头,隋安儿又说:“这银子先拿去还大哥家。”
秦阳起身又将家里这段时间赚的钱找出来,称了十五两银子和银票一起放好,明日就拿去还给岩桑。
隋父和隋母跟着威远镖局的队伍,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终于在四月初抵达了青州。
这一路上,镖师们对这两位年纪颇大的“随行客”格外照顾,重活累活从不让他们沾手,宿营时也尽量将暖和避风的位置留给他们,饮食上虽不精细,却也尽量让他们吃得热乎干净。
得益于这份照顾,也得益于二老多年来操劳生意练就的一副硬朗身板,尽管长途跋涉的风霜让他们清减了一些,但身体竟无任何大碍,连个头疼脑热都未曾有过。
这让同行的镖师们都啧啧称奇,时常感叹:“隋叔,隋婶,您二老这身子骨可真硬朗。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们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您二位倒跟没事人似的。”
隋父闻言,习惯性地哈哈大笑,声音洪亮且自豪地说:
“小子,不是你隋叔吹牛,就凭我和你婶子这身板,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指定能活到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