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秦阳。
曾小文一听屠老三这压价压得也太狠了，还要每天送货上门，顿时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这价也太低了，做不了做不了，你还是去别家问问吧。”说着就作势要背起背篓走人。
屠老三赶紧伸手拉住他，语气放缓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兄弟，别急嘛。你听我说完，我们可不是那种只买十天半个月的散客。”
“要是你家的菜品质好，价格也合适，咱们这生意可是长长久久、积年累月地做下去。你想想，这可是个稳定的大主顾，细水长流，不比你在村口零散卖强？”
曾小文听到这话，脚步顿住了，脸上露出犹豫挣扎的神色。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价格是压得低，但要是真能天天稳定地卖出这么多，省了蹲守叫卖的功夫，细算下来，确实比零卖要划算省心得多，他看看屠老三，又看看车上一脸诚恳的秦阳夫妇，心里天人交战。
最终，他一跺脚，转过身来：“行！就看在你们是长久生意的份上，但价钱得再商量商量，番茄和花菜金贵些，得三文钱两斤。”
“其他青菜和豆类，就按你说的，两文钱四斤，瓜类看具体是啥瓜再定。每天每样十斤，巳时前我准保送到秦老板家里，但咱们得白纸黑字立下字据。”
“那是自然！”屠老三爽快答应，又忍不住叮嘱一句。
“不过兄弟，咱们丑话说在前头，送去的菜可得跟今天背篓里的一样好，不能以次充好，拿烂叶子、老帮子来糊弄我们啊。”
曾小文一听，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嗓门也亮了起来：
“这位大哥你放心，我曾小文种菜卖菜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实在二字。我地里出的菜，不敢说是全村最好的，但绝对没有烂的蔫的。”
“要是有哪天的菜不新鲜，或是掺了烂叶，你尽管拿着那些菜来丢我脸上，我不光把所有的菜钱全退给你，往后你们另找别家，我也绝无二话。”
谈妥了价钱和条件，气氛顿时融洽起来。曾小文热情地领着他们一行人往村长家走去，要请村长做中间人，立下正式的买卖契约。
村长是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看起来很是干练。
听明来意后，他拿出纸笔，麻利地按照双方商定的条件拟写契约。
契约上写明，往后三个月，每天都由曾小文负责送菜，菜的品类和价格都详细列明。
每月初，秦阳需预付一两银子作为订金，到了月底，再根据实际送菜的种类和数量，结清所有的账目。
秦阳接过契约，一字一句地看过，确认各项条款都清晰明确，没有模糊不清或对自己不利的地方，这才提起笔，郑重地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契约一式三份，秦阳、曾小文和作为见证人的村长各执一份。
秦阳将自己的那份契约小心折好，收进怀里，然后对曾小文拱手道：
“曾大哥，接下来这几个月，就多多拜托你了。”
曾小文也珍重地收好契约和秦阳当场拿出的一两银子订金，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
“秦老板客气了，咱们这就算认识了，以后常来常往。走走走，眼看也到饭点了，都别走了，去我家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