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想象着平日里严肃沉稳的先生,对着古灵精怪的小阿依连比带划、手忙脚乱,最后还偷偷捶腰的画面,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场景一定又无奈又好笑。
“那阿依想不想以后跟阿普说话不用那么辛苦?”
秦玥笑着问。
“想!”阿依用力点头。
“那姐姐教你学说汉话,好不好?”
秦玥柔声道。
“姐姐教你,你学会了,就能跟阿普好好说话了,不用再猜来猜去。”
“好呀好呀!”
阿依开心地搂紧秦玥。
“阿依要学,学好了跟阿普说话,跟玥姐姐说话,跟刘昌哥、阿土哥说话。”
“真乖。”秦玥拍拍她。
“那我们先睡觉,明天开始学。”
“嗯!”
阿依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窗台传来的甜香,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很快沉入了梦乡。
秦玥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也慢慢合上了眼睛。
月光静静地流淌,守护着两个女孩的安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唤醒了寨子。
阿土一醒来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惊喜地发现虽然肿还没消,像个发面小馒头,但昨天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已经消失了。
看来林郎中昨晚给配的草药糊糊确实管用。
他心情大好,顶着一只“招风耳”就蹦跶出了房间。
院子里,吉克正和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低声交谈着。
那男人身材精瘦,个子不高,但骨架结实,皮肤是常年日晒风吹的古铜色,脸上有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干练和沉稳。
他穿着利落的短褂和绑腿裤,腰间挂着一圈绳索和一把锋利的短刀,一看就是常年在山林间行走的人。
看到秦玥、刘昌、阿土都起来了,吉克便招手让他们过来,介绍道:
“这位是你们的俄底阿普,我们寨子里最厉害的采蜜人,山里的蜜蜂见了他都要绕着飞。”
吉克的语气带着由衷的敬佩。
秦玥、刘昌、阿土连忙恭敬地问好:“俄底阿普好。”
俄底朝他们三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他话不多,声音低沉沙哑:
“嗯。采蜜急不得。晌午吃过饭再走。”
他言简意赅地对吉克说。
“傍晚时分,日头偏西,蜜蜂归巢,性子最温顺,这时候动手,蜂群不容易暴怒伤人。”
吉克点头表示明白:“行,听您的,俄底阿叔。”
俄底又扫了一眼几个年轻人,目光锐利:
“火把,要浸足松脂,烧得旺,烟要大。面罩,厚实些,能遮住脖子最好。手脚都要裹严实。再找些驱蜂的艾草、薄荷备着。”
他交代完必要的装备,便准备离开。
吉克热情地挽留:
“俄底阿叔,在家吃了早饭再走吧?”
俄底阿普摆摆手,脚步不停:
“不了,我也得回去准备家伙什。晌午,寨子口集合。”
说完,他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得知中午才出发,秦玥便先去给拉则施针。
阿依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边,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秦玥一边行针,一边开始履行昨晚的诺言,轻声细语地教阿依说汉话。
“阿依,跟我念:‘银针’。”
“银针!”
“嗯,真棒,‘针灸’。”
“针灸!”
“‘熬药’。”
“熬药!”
“‘徘徊花’。”
“徘徊花!”
阿依学得又快又认真,清脆的童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悦耳。
拉则趴在那里,听着这一大一小轻柔的对话,感受着银针带来的微麻感,眼神平静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