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拖着洛辰轩向小巷子里走去,把洛辰轩随意的甩到一间屋子里,砸碎了破旧的木门。
“你就是带着我女儿逃跑的那个男生吧?”
“你女儿?”
“娄语曦。”
洛辰轩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我不是…”
“不用骗我,那个贱女人,给我打晕过去,把我扔到了赌场,让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男人边说着边摘掉了帽子。
纱布缠绕着他的头,血还在向外渗。
“我的手!就是因为那个婊子!”
男人愈发疯狂,仿佛要从嘴里喷出火焰。
“都是因为你!她才会反抗我的!都是因为你!”
男人用仅剩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便向着洛辰轩走去,抬起手,正准备捅下去。
洛辰轩想找机会逃跑,但是男人一把抓住了他。
“要怪,就怪那个婊子去吧!”
刀尖距离洛辰轩越来越近,正要插入洛辰轩身体的一瞬间,男人闷哼一声摔向一边。
洛辰轩看清,来的人正是两个星期没见的娄语曦。
“语…语曦?”
她没有理会一旁摔倒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洛辰轩。
“轩轩…你没事吧?”
“嗯…我…我没事。”
那个男人看到来者,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还真敢回来啊!”
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向着娄语曦冲过去。
娄语曦低身躲过,用幼小的身躯向男人撞去,男人踉跄,撞到墙上。
“你!你翅膀真是硬了!和你那个母亲一样。我当初把她拐回家的时候,她也反抗,我无论怎么打她,她都尝试逃跑,直到怀了你!你知道吗!是你害了她!最后也是!是你杀了她!”
至此,事情变得无比清晰。
洛辰轩已经慢慢的理解了事情的全貌。
娄语曦的母亲是从上栋城拐来的,一直尝试着逃跑,每次被抓到都会遭到毒打,但是并没有放弃希望,直到她怀上了娄语曦。
她因为这个孩子,知道自己不能再遭受殴打,否则孩子可能会保不住,于是变得很老实。
娄语曦出生,她的母亲对她很好,所以娄语曦还能活到这个年纪。
有了孩子之后,娄语曦的父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每天酗酒赌博,让娄语曦的母亲给他钱,否则就要伤害娄语曦。
这样的生活持续着,每天遭受着殴打,每天努力的赚钱保护孩子的她,精神越来越脆弱,神经衰弱,害怕被打,慢慢的,娄语曦的母亲患上了精神分裂。
她人格开始认为自己挨打都是娄语曦的错,所以开始了对娄语曦的恶行。
她已经彻底疯掉了,每天对娄语曦拳打脚踢,每天骂着她为什么不去死,日复一日。
直到她看到洛辰轩牵着娄语曦逃跑的身影。在夕阳下,两个孩子的身影被映照的如此高大。
以前作为母亲的自己回来了。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拯救,仿佛看到了以前一直尝试逃跑的自己。
可是自己并没有那么好的命,没有人可以带她逃离。
但是看着自己女儿瘦小的身影,她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喷涌而出。
当男人发现逃跑的两人时,正准备追上去。
而她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
嘴里还大喊着。
“快跑吧!我的孩子!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男人愤怒的踢打着她。
而她的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此时的她,和一开始一样,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不是对自己的希望,是对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我的孩子。我没能逃离这里,你带着我的那份希望,好好的活下去吧。对不起,妈妈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无法偿还我的罪过,就让我最后保护你这一次吧。妈妈很狡猾对吧?直到这最后一刻才能告诉你,妈妈一直爱着你。”
这是娄语曦的妈妈留下的最后一段话,写在了破破烂烂的纸上。
在被男人殴打后的她拖着身体回到了屋子里,写下了这些话,然后从厨房拿出了水果刀,打算和男人同归于尽。
等到男人回来的时候,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只不过,虚弱的她又怎么可能是男人的对手。
最后的最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好像沉入了海里。
消逝了,那一刻她无比轻松,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紧紧的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发丝,就和刚生下来娄语曦那时的她一样,对生活充满希望。
这一次,她又和以前一样,唱着童谣,哄着她的孩子入睡。
“晚安,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