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休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许扶瑶则站在门口,防止有人打扰,同时也隔绝了内外声音。
“很好。”谢休点点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第一个问题,你和张维教授,一年前为什么突然分道扬镳?真的是因为学术冲突?”
王宰一连忙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后怕:“不…不全是。张老师他…他后来研究的东西,已经…已经不能用‘物理学’来定义了!那太危险了,太…邪门了!”
“具体说说,怎么个邪门法?”谢休追问。
“大概一年半前,张老师突然说物理已死,物理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荒谬理论。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古籍或者网络上,弄来了一些…非常奇怪的符号和理论。”
王宰一努力回忆着,眼神中带着恐惧,“他开始痴迷于研究‘观测’、‘注视’本身蕴含的力量,甚至提出‘意识可以扭曲局部现实’、‘被足够多的‘眼睛’注视可以打开通道’之类的疯狂想法……”
“他让我帮他计算一些极其复杂的能量模型和数字序列,说是用于…用于某种高维信息的‘接收与放大’实验。”王宰一顿了顿,“起初我只是觉得理论新颖甚至荒谬,但出于对老师的尊重和学术好奇,还是帮忙了。但后来…后来…”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后来我发现,他不仅仅是在计算模拟!他似乎在私下进行某种…仪式!我在他的私人实验室里,不止一次闻到过奇怪的香料味,看到过他用…用某种生物的血液混合奇怪的粉末绘制那些图案!他甚至…甚至有时候会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喃喃自语,仿佛在和什么东西交流!”
“我害怕极了,劝过他很多次,说这已经超出了科学范畴,而且感觉很不好。但他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越来越偏执,说我就快成功了’、‘它们就要回应我了’!”王宰一脸上的恐惧更甚,“我意识到张教授疯魔了,作为一名坚实的唯物主义者,我无法容忍教授的行为,并且再待下去可能会惹上大麻烦,甚至…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只能借口学术理念不合,强烈要求更换导师,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谢休和许扶瑶对视一眼,这与他们在笔记本上看到的内容相互印证了。
“第二个问题,”谢休继续问道,“你知道‘烛龙之鳞’是什么吗?张维教授有没有提起过,或者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烛龙之鳞?”王宰一皱紧眉头,仔细思索了片刻,茫然地摇摇头,“没听说过。张老师从来没提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什么…神话里的东西?”
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
“第三个问题,”许扶瑶开口,声音清冷,“张维教授后期,有没有特别频繁地接触某个陌生人?或者,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哪个网络上的联系人特别可疑,比如…Id叫‘窥秘人’的?”
“‘窥秘人’?”王宰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再次摇头,“我没听他提起过具体的网名。但他后期的确经常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上网,神情专注又…又有点狂热。有一次我送文件进去,他匆忙地关闭了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论坛界面,页面背景好像就是一堆…眼睛的图案。我当时没太看清,但他很紧张地呵斥我出去。”
眼睛图案的论坛!这无疑与“窥秘人”和那个诡异符号关联上了!
“还有什么异常吗?任何细节都可能很重要。”谢休追问。
王宰一苦思冥想,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大概在他出事前一个月左右,有一次我晚上回实验室取东西,看见他一个人站在楼顶天台上,仰着头对着天空…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者…迎接什么?那天晚上天气并不好,没有星星。我当时觉得他行为怪异,没敢打扰,赶紧走了。现在想想,真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