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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浪急礁险勇撑篙,终获鱼满疑窦生(1 / 2)

发动机熄火的瞬间,张改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老渔民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风浪天气里,失去动力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正被风浪推着往礁石区去的时候!

“营子!咋回事!”张改成死死把住舵,朝着船头大吼,声音被狂风撕扯得变了调。

张西营也是脸色煞白,扑到发动机旁,手忙脚乱地检查:“不知道啊爹!突然就熄火了!操他妈的破机器!”他焦急地尝试重新摇响机器,但几次都失败了。柴油机在风浪中发出无力的咳嗽声,就是点不着火。

张小海紧紧抓着船舷,防止自己被甩出去,看着越来越近、如同怪兽獠牙般露出海面的黑色礁石,脸都吓白了:“二大爷!营子哥!船、船往礁石上撞了!”

渔船像喝醉了酒的醉汉,完全失去了控制,被一个接一个的大浪推着,迅速逼近那片犬牙交错的礁石区。

船体在浪涛中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甲板上那些刚刚收获的、价值不菲的加吉鱼在积水里扑腾着,此刻却没人有心思去管它们了。保命要紧!

“快!拿篙!顶住礁石!不能撞上去!”张改成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船公,临危不乱,嘶哑着嗓子发出指令。

撞上礁石,船毁人亡就是顷刻之间的事!

张西营也反应过来,丢开发动机,连滚爬爬地抓起那根长长的、用来顶推船只的竹篙。

张小海也赶紧找了根备用的木棍。

一个巨大的浪头托着渔船,狠狠地向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砸去!

“顶住!”张改成目眦欲裂地大吼。

张西营和张小海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竹篙和木棍死死地顶在礁石上!

篙身瞬间弯曲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船头在距离礁石不足半米的地方,险之又险地被撑住了!

但海浪的力量太大了,船只是暂时停滞了一下,随着浪头的回落,船体又被吸着往礁石上撞!

“再来!使劲!”张西营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脚底在湿滑的甲板上打滑,全靠一股蛮力死死撑着。

张小海年轻力气足,但也撑得极其辛苦,虎口都被震裂了,渗出血丝。

张改成拼命打着舵,试图利用篙撑的瞬间和海浪的回流,调整船的角度,寻找一丝生机。

但风浪太大了,一次次地将船推向死亡边缘。

他们就像是在和一头无形的巨兽拔河,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每一次撞击和撑篙,都消耗着他们巨大的体力,也考验着船只的坚固程度。

站在海岬上的张西龙,看得心胆俱裂!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那艘小渔船在风浪和礁石间惊险地摇摆、碰撞,每一次都像是要散架一般!

他甚至能模糊看到大哥和堂弟拼命撑篙的身影,看到老爹在船尾奋力操舵的艰难!

“爹!哥!小海!”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雨水和海风,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重活一世,难道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家人遭遇不幸吗?!

不!

绝对不行!

他疯了一样在海岬上寻找,看到不远处礁石缝里卡着半截破旧的烂木板,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船留下的。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把那半截烂木板拖了出来,又找到一截粗糙的旧绳子,胡乱地把木板绑在自己身上——这根本算不上救生设备,充其量算个心理安慰。

然后,他竟然做出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决定——他要下海!

游过去!

哪怕能帮上一点忙!

哪怕只是递一根篙!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

就在他绑好木板,准备选择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跳下冰冷汹涌的海水时,奇迹发生了!

也许是张改成父子的顽强撑篙起了作用,也许是一个幸运的回流,也许是那台老爷发动机在张西营不死心的又一次尝试下,“突突突……轰!”地一声,竟然猛地重新响了起来!

动力恢复了!

“好了!爹!机器好了!”张西营狂喜地大吼一声,几乎虚脱。

张改成也是精神大振,趁着船被下一个浪头推离礁石的瞬间,猛地一打舵,将船头调整过来,油门加到最大:“抓紧了!冲出去!”

小渔船爆发出全部的马力,像一支离弦的箭,艰难地但却坚定地迎着风浪,从礁石群的边缘险之又险地冲了出来!

当船终于脱离那片死亡水域,重新回到相对开阔的海面时,船上的三个人几乎同时瘫软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汗水,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后怕。

海岬上的张西龙,看到渔船脱险,重新驶入风浪之中朝着家的方向艰难前行时,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泥水里,绑在身上的破木板硌得生疼,他却毫无所觉,只是望着那艘渐渐远去的船影,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活下来了……鱼也打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膛,有后怕,有庆幸,有激动,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嚎啕大哭一场的冲动。

风浪依旧很大,雨点也开始密集地砸落下来。

张西龙知道,爹他们的船回去也需要时间,而且经过这番折腾,船上的人肯定筋疲力尽。

他不能在这里傻等了。

他解开身上那可笑的“救生板”,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沿着来的路,冒着越来越大的雨,艰难地往屯子里走。他得回去,他要知道爹他们安全到家,他要看到那一船珍贵的加吉鱼!

回去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脚上的伤口被雨水一泡,又湿又冷,疼得钻心。

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就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冷得他直打哆嗦。

但他心里却揣着一团火,一股劲,支撑着他一步步往前挪。

等他像个落汤鸡一样、浑身泥泞、一瘸一拐地捱到屯口时,雨已经小了些,但天也快黑了。

屯子里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有晚归的村民看到他这副鬼样子,都吓了一跳。

“哎呦!二龙?你这是掉沟里了?咋造这样?”

“瞅这狼狈的,准是又没干好事!”

张西龙依旧没理会这些议论,只是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家走。他心里惦记着爹他们的安全。

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异常热闹的动静,似乎有不少人,还有压抑不住的兴奋的说话声。

他心里一动,猛地推开院门。

院子里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

只见屋檐下挂起了一盏明亮的马灯(平时舍不得点),灯光下,院子里摆着几个大木盆和柳条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银光闪闪、泛着淡红的加吉鱼!

爹张改成、哥张西营、堂弟张小海虽然个个浑身湿透,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却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和兴奋。

邻居王老憨、赵木匠等几个相熟的老爷们也都在,围着那堆鱼获,啧啧称奇,脸上满是羡慕。

“哎呀呀!改成老哥!你们爷们这回可发了!这一网加吉鱼,抵得上往常一个月了!”

“是啊!这品相!这个头!拉到公社收购站,指定卖上好价钱!”

“你们咋找到这鱼群的?运气也太好了!”

张改成嘴上谦虚着“运气,都是运气”,但那咧开的嘴角和眉梢的喜色却藏不住。

张西营更是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自豪,跟赵木匠比划着当时下网的情景。

王梅红和林爱凤也在忙活,一个烧热水给爷几个驱寒,一个拿着盆准备收拾几条鱼晚上炖了吃,脸上也都带着久违的笑意。

连招娣和来娣都怯生生地扒着门框往外看,眼睛盯着那些漂亮的鱼。

好一派丰收喜悦的景象!

张西龙的突然闯入,让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当大家看清他这副比出海的人还要狼狈十倍的样子——浑身湿透沾满泥浆,头发贴在额头上,脸色冻得青白,脚上包着的破布早就散开,露出红肿渗血的伤口……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王梅红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二龙!你……你咋造这样了?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心疼地想拉他。

林爱凤也停住了动作,看着丈夫这副惨状,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不是拿钱去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