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车里别出来!”张小凡厉声对碧瑶喝道,斩龙剑瞬间出鞘,碧绿色的剑芒暴涨,将他周身笼罩。他不能退,身后就是妻女!
然而,不等他出手,雪球和焰儿已经动了!
面对挑衅,雪球眼中冰蓝光芒大盛,它并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嘶鸣(已无需伪装),周身寒气骤然爆发!以它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空气温度骤降,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那几只冲在最前面的毒鳞豹,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鳞片上覆盖了一层薄冰,口中喷出的毒息也被冻成了冰晶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焰儿化作一道赤红的闪电,主动迎上了兽群!它没有用火焰远程攻击(可能引燃山林),而是凭借更胜一筹的速度和力量,直接冲撞、撕咬!它的利爪划过毒鳞豹的鳞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能轻易撕裂防御!它周身散发的高温,让靠近的毒鳞豹焦躁不安,那点微末毒瘴,在它面前如同儿戏。
张小凡见状,心下稍安,但他并未袖手旁观。斩龙剑一振,数道凝练的碧绿剑气精准射出,并非追求杀伤,而是巧妙地封堵毒鳞豹的闪避路线,或将试图绕过双兽偷袭马车的个体逼退。他与雪球、焰儿配合默契,一个控制,一个主攻,一个策应,竟在短时间内将这十几只凶兽牢牢挡在了外围。
战斗结束得很快。在雪球的极寒控制和焰儿的狂暴攻击下,毒鳞豹死伤过半,剩余的见势不妙,发出不甘的嚎叫,夹着尾巴迅速逃回了密林深处。
空地上一片狼藉,残留着毒鳞豹的尸体和冰火交织的痕迹。雪球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周身寒气收敛;焰儿则甩了甩脑袋,将沾上的几点血污甩掉,回到马车旁,亲昵地蹭了蹭惊魂未定的念瑶。
碧瑶紧紧抱着女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跳如鼓。这是他们离开京城后遭遇的第一次真正的危险。虽然轻松化解,但却真切地让她感受到了南疆之行的凶险。这还只是边缘地带常见的兽群,更深处的危机可想而知。
张小凡收剑回鞘,走到她身边,查看她和念瑶的情况。“没事了。”他轻声说,语气带着安抚,但眼神依旧凝重。他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
夜幕降临,他们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山神庙落脚。庙宇残破,但至少能遮风挡雨。张小凡生起一小堆篝火,驱散夜寒和湿气。碧瑶勉强吃了几口烤热的干粮,疲惫和孕吐让她毫无胃口。念瑶在经历了白天的惊吓和颠簸后,早早地在铺了干草的地上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张小凡坐在火堆旁,擦拭着斩龙剑。碧瑶靠坐在一根断柱下,望着跳跃的火光,白日里强压下的恐惧、疲惫和对未来的忧虑,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想起父亲冰冷的脸,想起京城里无形的网,想起白天那些凶恶的毒鳞豹,想起腹中未知的孩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一只温暖而粗糙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碧瑶抬起头,看到张小凡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温柔与理解。
“怕吗?”他低声问。
碧瑶哽咽着点头,又飞快地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凶:“我怕……我怕保护不了瑶儿,怕护不住肚子里的孩子,怕……怕我们走的这条路,根本就是错的……”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压抑地哭泣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这是离开京城后,她第一次彻底释放内心的脆弱。
张小凡紧紧搂住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没有说什么“别怕,有我在”的空话,只是用结实的臂膀和沉稳的心跳告诉她,他不是虚言。
待她哭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路是我们自己选的。往前走,或许九死一生;但退回去,一定是生不如死。”他顿了顿,抬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岳父的算计再深,南疆的险恶再甚,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的心就是定的。你的聪明,瑶儿的灵性,雪球焰儿的忠诚,还有我这一身还算过得去的修为,这些都是我们的力量。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在这绝境中,闯出一条生路。”
他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定海神针般稳住了碧瑶动荡的心神。她看着他眼中那份历经沧桑却从未熄灭的火焰,那是对守护家人的绝对执着。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小凡,有瑶儿,有未出世的孩子,还有这两个通灵的神兽伙伴。他们是一个整体。
“嗯。”碧瑶用力点头,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们一起扛。”
深夜,当碧瑶和念瑶都沉沉睡去后,张小凡独自坐在庙门口守夜。他取出那方玄水沉星砚,就着微弱的月光,再次凝视其中流转的星辉。星图似乎比之前又清晰了一丝,指引的方向明确指向南方更深处的群山。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但此刻,他的心中没有迷茫,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为了身后安睡的家人,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