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往前走了一步，指尖虚点丹方上一个冲突点：“虚空藤性空灵，可疏导星力，而非强行稳固。或可化解此处淤塞。”
“荒谬！”瘦高个丹师下意识反驳，“疏导？说得轻巧，拿什么定其性？一疏导，药力全散了！”
“辅以三滴‘晨曦露’，”秦陌不紧不慢地接上，指尖又移到另一个辅助药材的位置，“于辰时三刻，天地阳气初升未盛之时，以文火慢淬百息。露水之生机，可暂时锚定虚空藤灵性，助其完成疏导。”
他话音落下，整个石坛鸦雀无声。那几个老丹师先是皱眉，随即有人开始用手指在膝盖上虚划推演，有人眼神发直地盯着丹方虚影，嘴唇无声翕动。
红鼻子老头忘了喝酒，葫芦还悬在半空。瘦高个丹师脸上的怒容渐渐被惊愕取代，他猛地一拍额头：“辰时三刻…文火百息…哎？！好像…好像真能绕过去？！”
陈执事抚掌大笑，声音在安静的石坛上格外响亮：“妙啊！秦大师一眼，胜过我等枯坐三日！哈哈！”
几位老丹师这才反应过来，看向秦陌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探究和一丝服气的复杂情绪。红鼻子老头把酒葫芦挂回腰间，嘟囔了一句：“后生可畏……”
凭借这次露脸，秦陌获得了一块权限更高的玉牌，可以进入内盟的藏书阁。阁内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灵木混合的味道，书架高耸，直抵穹顶。他目标明确，直接寻找关于星域上古宗门的记载。
在一排落满细灰的书架角落，他抽出一本兽皮封面的残卷，封皮上的字迹都快磨平了。翻动时，干燥的碎屑簌簌落下。在其中一页，他看到了关于“幽冥殿”的零星记载，字句残缺，但提到了“星流云散”、“传承散落”，以及一个关键地名——“九幽域”。
指尖抚过那模糊的墨迹，秦陌眼神微凝。黑色令牌在储物袋中，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凉意。
从藏书阁出来，陈执事在门口等他，挥退了童子。“看到了？”他低声问。
秦陌点点头。
陈执事叹口气：“九幽域…那地方，乱得很，是片法外之地，强者为尊到了极致。我们联盟的手，也不太伸得过去。”他顿了顿，看着秦陌，“有件事，联盟需要人手。发现了一处古遗迹，‘陨星原’，怀疑跟某个上古丹道宗门有关。但外面星煞罡风厉害，还有古禁制，不好进。”
他搓了搓手指，上面沾了点刚才翻书蹭上的灰。“想请你一起去，借重你的眼力。危险是有，但里面好东西肯定也不少。怎么样，有兴趣没？”
秦陌看着他手指上的灰，点了点头：“可。”
回到客栈，林婉清正在擦拭剑身，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窗外的星光落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清冷的线条。
“要去个地方，叫陨星原。”秦陌说，拿起桌上一个水杯，发现杯底有点没沥干的水渍。
林婉清收剑入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我与你同去。”她站起身，裙摆拂过地面，“我的剑，可为你斩开前路荆棘。”
秦陌看着她平静却坚定的眼眸，将那个有点湿的杯子放回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