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药铺后院,傍晚的风吹得晾着的药草沙沙响。
王管事搓着手在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鞋底把地上几片落叶都碾碎了,才看见巷口转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姑爷!您可算回来了!”
王管事小跑着迎上去,离着三四步就刹住脚。
他抬头看了眼秦陌,喉咙动了动,没敢太靠近——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站在那儿,就像井水似的,深得探不到底。
秦陌从袖袋里摸出几个小玉瓶递过去,瓶身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
“拿着,里头几颗丹药,我用不上了。你跟铺子里那几个老伙计分分,卡了多年的瓶颈,或许能松动些。”
王管事双手接过,下意识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光滑的瓶身,拔开一个塞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就那么一霎,他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拿住,慌忙攥紧了,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开元丹?!还有凝神散的味道……姑爷,这太贵重了!”他手指紧紧箍着玉瓶,指节都泛了白。
“放着也是放着。”秦陌摆摆手,没多解释,转身往静室走。王管事捧着那几个瓶子,像捧着身家性命,弯腰躬在那儿,直到秦陌背影消失在门廊拐角才直起身,把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还按了两下。
静室里,墨渊已经等着了。他见秦陌进来,原本坐着的身体不自觉往前倾了倾,手在膝盖上撑了一下才站起。“先生。”他唤了一声,语气比往日更沉。
“墨家主坐。”秦陌自己在主位坐下,拎起小火炉上咕嘟着的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注入陶杯的声音淅淅沥沥。
墨渊没立刻端杯,身子微微前倾:“先生,您不在这些天,赵家剩下的产业,我们和郡守府那边一起,差不多都接手过来了。
现在流云郡里,没人再敢对先生有半点不敬。”
他顿了顿,观察着秦陌的脸色,才继续道,“就是……皇都那边,前几天来了几个生面孔,在悄悄打听先生您的事,被我手下的人无意中撞见了。”
秦陌端杯的手停了一下,眼皮抬起看了墨渊一眼。
“皇都?”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没什么起伏,又把杯子凑到唇边,吹了吹热气,“知道了。”
当晚,郡守府宴会厅灯火通明,亮得能照见地砖上每一道纹路。
秦陌是和墨渊一起进的场,他一身半旧青衫,在满堂锦绣里显得格格不入。
可他人一到,原本喧闹的大厅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静了一瞬,所有目光都钉在他身上,探究的,敬畏的,讨好的,混成一片。
周郡守亲自从主位快步下来,老远就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