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最后一粒细沙落下,沉闷地砸在瓷盘上。监察使眼中寒光一闪,对按在老妇颈间的修士抬了抬下巴:“动手。”
长剑即将刺入皮肉的瞬间,景遥突然暴喝一声:“住手!”
他上前一步,周身黑气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气场。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丝,贴在额角,却丝毫掩不住他眼中的坚定:“监察使,不必伤及无辜。你要的是我,要的是‘证明’我是异端——我给你证明。”
监察使握着令牌的手一顿,挑眉看向他:“哦?你想怎么证明?难不成要主动承认勾结墟渊?”
“我要证明的是,墟渊之力并非不可控,我更没有用它残害百姓。”景遥的声音传遍全场,特意灌注了灵力,让每一个围观的修士与百姓都听得真切,“你说渝州城百姓的浊气感染是我所为,那我便用这墟渊契,将城中所有感染者体内的浊气净化干净。”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围堵的修士们纷纷交头接耳,连结界内的城主府也传来了细微的骚动——用墟渊契净化浊气?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在伪天道的宣传里,墟渊之力是只会吞噬生机的邪祟,从未有人说过它能净化。
监察使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景遥,你以为编出这种谎话,就能拖延时间?墟渊之力只会加重感染,何来净化之说?你不过是想趁机作乱,再害更多人!”
“是不是谎话,一试便知。”景遥无视他的嘲讽,目光转向结界内的方向,声音恳切,“城主大人,你我都清楚,伪天道今日能以‘异端’之名围堵我,明日便能以‘通敌’之罪要挟渝州城。此刻城中百姓因浊气受苦,若我能净化他们,既解了渝州城的危机,也能还我一个清白——你愿不愿给我这个机会?”
府门内沉默了许久,方才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明显的动摇:“你若真能净化百姓,本城主自然愿为你作证。可若你借机释放浊气,伤及无辜……”
“我愿以性命为赌。”景遥不等他说完,便斩钉截铁地接话,“若净化失败,或是我在过程中故意释放浊气,无需监察使动手,我自断心脉,任凭你们处置;若净化成功,便请城主大人主持公道,向六界说明真相,也请监察使收回‘屠城’之令,放过渝州百姓。”
这番话掷地有声,连围堵的修士都安静了下来。那名按在老妇颈间的修士,剑尖已离开了皮肉,显然也在等着监察使的决定。
沈清璃拉了拉景遥的衣袖,低声担忧:“你的墟渊契还不稳定,强行净化那么多感染者,会有风险的!”
景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却坚定:“我知道。可若不这么做,今日我们走不出这结界,百姓也会遭殃。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