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我来做什么?”景遥追问,捕捉到她话语里的刻意回避,“墟渊……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回过头,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笑容,却巧妙地绕开了他的问题:“自然是想看看你。我的遥儿,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娘很欣慰。”她走上前,轻轻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的温度真实得可怕,“你体内有九枢之力,又握着墟渊剑,这不是巧合。你注定要来到这里,要明白所有事。”
“明白什么?”
“明白……天道与墟渊的真相。”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像是透过景遥在看更遥远的东西,“世人都说墟渊是灭世之源,说天道预言要你牺牲九枢来封印它,可那些……未必是真的。”
景遥的心猛地一跳。她终于提到了预言,却又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住。
“娘会慢慢告诉你的。”她笑了笑,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但现在,你得先信娘。娘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景遥皮肤的瞬间,墟渊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景遥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女子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快得如同错觉。
“你看,你还是不信娘。”她收回手,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失落,转身走向幻境深处,“随我来吧,到里面去,娘给你看些东西,你就会明白了。”
景遥望着她的背影,那熟悉的轮廓在暖光中若隐若现。她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甚至连那些细微的情绪都恰到好处,可他心底的疑虑却越来越深——她讲述了自己“融入墟渊”的经过,却绝口不提墟渊的目的;她暗示天道预言有假,却不肯透露更多细节;她反复强调着母子亲情,却在他避开触碰时,流露出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这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引导,用最柔软的情感做饵,引他走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景遥握紧墟渊剑,剑身的寒意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白霭深处,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
无论这“解释”里藏着多少谎言,他都必须听下去。因为那是他的母亲,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他也不能错过。
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放得极慢,每一步都踩在暗紫色雾气与暖光的交界处,保持着随时可以抽身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