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也顾不上揉眼睛了,指着阵纹边缘:「这阵纹每转一圈就深一分,再这样下去,真会把墟渊之门开到这儿来!」
景遥急得浑身发烫,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骨笛还在。他颤抖着将笛子凑到唇边,这次不等咬破舌尖,笛身就自发渗出一层薄薄的金光。他用力吹响,清亮的笛音在山洞里回荡,金光顺着他的指尖流到掌心,像一张网,死死罩住那旋转的召唤阵。
奇妙的是,阵纹接触到金光的瞬间,旋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暗红色也淡了几分。掌中的灼痛感随之减轻,景遥松了口气,却不敢停下吹奏。
「管用!」沈清璃按住他的肩膀,「稳住!这阵纹是靠灵珠的力量驱动的,骨笛的镇魂之力正好能克它。」
林墨凑过来仔细看了看:「难怪大祭司非要拿到两块木牌,合二为一不仅能召唤门,还能远程操控灵珠。阿宁她娘留下骨笛,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笛音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直到掌心灵珠印记周围的召唤阵彻底淡去,只剩下那枚暗红的印记,景遥才停了吹奏。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骨笛的金光也随之敛去,变得凉丝丝的,像是耗尽了力气。
「刚才那阵仗……」林墨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大祭司这是想把你当成移动的阵眼啊。」
景遥攥着骨笛,指节泛白。梦里阿宁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莫信天道,信己心」。原来阿宁那句临终呢喃,是从她娘那里听来的。这对母女,早就知道天道预言和墟渊的阴谋,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他摸出怀里的半块木牌,借着火光端详。刻痕里的暖意似乎更清晰了些,像是在回应他的思绪。
「不能再被动了。」景遥抬头,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坚定,「大祭司能靠木牌引动灵珠,说明我们离他不远了。与其等着他找上门,不如主动去找他。」
沈清璃点头:「而且必须尽快找到幽都秘阁。阿宁母亲既然留下了骨笛和木牌,说不定在秘阁里藏了彻底切断契约联系的方法。」
洞外的风声里夹杂着魔物的嘶吼,头顶的血口虽看不见,却像一双眼睛,始终窥伺着他们的动向。景遥将木牌重新贴身藏好,骨笛则握在手里,指尖能感受到那微弱的震颤,仿佛在与他的心跳共鸣。
他知道,刚才那场虚惊,不过是大祭司的试探。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手里握着的,不仅是半块木牌和一支骨笛,还有两代人对抗宿命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