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骑马?”张文涛脸都绿了。
他倒是会骑一点,但也仅限于被人牵着慢悠悠走两圈的那种“会”,像刚才那种疯跑,他想想都腿软。
“对!骑马快!”虎妞不由分说,走过去一把拉住那匹还在吃草的马的缰绳。
那马似乎对她还有阴影,不安地刨着蹄子,不停地往后退。
虎妞可不管这些,她力气大,连拉带拽,硬是把马拖了过来。
然后她看向张文涛:“你会上马不?”
张文涛苦着脸:“会……会是会一点……”
“那你先上!我在后面抱着你!”虎妞指挥道。
她自己是完全不会骑马的,但想着反正抱紧点掉不下来就行。
张文涛战战兢兢地踩着马镫,好不容易爬上了马背。
虎妞则利索地一脚蹬着马镫,凭借着一股蛮力,也翻身坐到了张文涛身后。
她两条结实的手臂往前一伸,紧紧箍住了张文涛的腰。
“坐稳了!”虎妞深吸一口气,学着路上骑马人的样子,脚后跟用力一磕马肚子,另一只手扬起,作势要抽鞭子。
那马刚才着实被她打怕了,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等鞭子落下,就嘶鸣一声,猛地窜了出去!
“啊——!”张文涛的惊叫声瞬间被风声淹没。
虎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但随即喊道:“抓紧了!别松手!”
于是,官道上出现了一幅奇景:一匹毛色混杂的驽马,驮着体格不小的两个人,以近乎疯狂的速度狂奔。
前面的胖乎乎的宝蓝色紧身衣男子面如土色,紧紧闭着眼,双手死死抓着马鬃,身体随着马的颠簸剧烈晃动,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吐出来。
后面的女子则一脸“坚毅”,虽然动作笨拙,但双臂如铁钳般箍着前面的人,嘴里还不停喊着:“让让!快让让!”丝毫不顾及路人惊愕的目光。
这马也是倒了血霉,载着两个死沉死肥还不会骑术的人,还要被逼着玩命跑。
它累得口吐白沫,速度其实已经不如刚才疾驰时那么疯了,但架不住虎妞觉得慢,时不时还要用腿夹一下或者虚晃一下鞭子,让它不敢松懈。
张文涛只觉得风声呼啸,颠簸得他骨头都快散架了,胃里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路,对张文涛来说,简直是生死煎熬。
第二日上午,等远远看到永乐镇的轮廓时,他几乎已经虚脱,全靠虎妞在后面架着才没掉下去。
那匹马也终于到了极限,脚步散乱,感觉快要倒地不起了。
到了镇口,它死活不肯再走了。
虎妞无奈,只好先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扶着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的张文涛,哆哆嗦嗦地爬了下来。
“你没事吧?”虎妞赶紧问张文涛,毕竟奔袭了一日两夜,不光人扛不住,马也到了极限。
张文涛摆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事……歇……歇会儿就好……”他感觉魂儿已经都没了。
就在这时,虎妞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镇口站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爹王金宝!看样子正要上车,不知要去哪里。
“爹!”虎妞连忙着急又惊喜的高声喊道,“您这是要去哪儿?我们收到三哥的信了!信里说二哥平安!”
王金宝正准备上车想办法追钱彩凤,听到女儿的喊声,猛地回头。
看到虎妞和张文涛这副狼狈不堪、却急匆匆赶回来的样子,再听到“三哥的信”、“二哥平安”这几个字,他浑身一震,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脸上瞬间交织着难以置信、狂喜和巨大的期盼,声音都颤抖了:
“啥?!三郎的信?快!快拿给我看看!信上咋说的?!你二哥……你二哥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