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锋察觉到不对,乖巧了起来,堆着笑讨好道:“我刚说气话呢,咱四九城爷们吃了这么大亏放几句狠话常有的事儿,还没到您说的这份上。”
说到这儿张建锋嘴巴不停道:“不过您可别怪我刚才骂的难听,主要是这孙子就是故意的,您说咱四九城爷们有这样的吗?大年初一路上故意似的跟我过不去,不就是我骑的急多按了几下自行车铃铛嘛,非在前面拐着弯儿的堵我车子,我算脾气好的了,要换别人早抽丫几个大嘴巴子了。”
“你知道最好,把这当什么地方呢,还敢当着公安的面嚷嚷着打击报复,我问你,你看到他长啥样了?年龄多大?多高?”
“这我还真不记得了,要不说我刚才就是嘴上念叨念叨嘛,是真连他样儿都没看到,那孙子别看跟了我一路,但裹的严实着呢,听声音年龄不小了,应该有个四五十岁,人长的瘦瘦的。”
“他眼睛总没裹上吧,是什么样儿的。”
张建锋听到眼睛,拍着大腿道:“对,这孙子眼睛特别小,当时我还骂他绿豆眼来着,不睁大就跟一条缝儿似的。”
差不多对上了,顾平安接着问:“没看到他嘴长什么样吗?帽子是什么样的?”
“没看到,帽子就是普通的毡绒帽,看着又破又脏。”
“好,衣服呢?”
“一件很旧的黑色长棉袍,我看他袖口上都有棉花跑出来,有些年头了。”
“黑色长棉袍?棉袍里面穿什么你看清没?”
张建锋仔细回忆了下摇摇头道:“好像是件蓝色衣领,我不能太确定。”
“自行车呢?他骑的是什么样的自行车?”
“永久的二八大杠,和他身上衣服一样破,不过这孙子前轮看着很新,指不定是从那顺的呢,就他那穷酸样,能骑的起自行车?”
自行车对上了,顾平安猜测这件黑色长棉袍应该是对方路上回家换的,这种棉衣要洗也都得拆,加上又是冬天,基本没有谁会晾外面让他顺走的。
“你是从单位出来就碰上他的还是?”
“不是,从单位出来经过西四牌楼(54年拆除),骑了有大概二十来分钟吧,快到灵境胡同附近碰上的。”
顾平安拿出地图在上面标记,严春花是在砖塔胡同遇上接的捎信活儿,从砖塔胡同到灵境胡同这一片目标多了一件黑色长棉袍。
圈起来小声和刘科说道:“人应该就住这一片,查下兵马司胡同,粉子胡同,西斜街这片的修车铺,确定好身份后别急着抓,他这条线上还有人呢,看能不能串起来,盯人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宁愿丢了也不能让对方惊醒。”
“行,我找局长申请一科支援,他们侦察科的这类工作经验丰富些。”
刘科走后,顾平安看着地图问:“你回茶儿胡同怎么不走和平门?就算是从正阳门出来走煤市街不是更近一些,怎么就绕到前门大街了。”
“还不是这厂甸庙会给闹的,和平门那边人太多了,本来我也打算是从正阳门这边出来走煤市街回去的,可那孙子从正阳门出来一直拦着骂我,我心里着急家里孩子,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说到这儿张建锋偷偷看了眼顾平安,小声说道:“但这孙子骂的太难听了,我就跟着他追到了前门大街,朝他扔了块石头,他可能是看我真急眼了,就骑着自行车撒丫子跑了,因为这孙子我耽搁了不少时间,想了下就从前门大街这边回去也差不多,骑快点儿比再倒路回去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