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我看徐掌柜是诚心之人,便指条明路给你吧。”
“县里城西,柳条巷最里头有家不起眼的香药铺,门口只挂了个‘花’字木牌,你去那里,寻一位爱喝酒的老丈,只说是……是故人之子荐你来学‘洗手’的,他若是肯见你,便是你的造化。”
他边说边观察四周,仿佛这话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说完,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那位老丈性子有些古怪,怕是不愿见生客,徐掌柜去了还需有点耐心,我……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徐岫清眸光微动,将那地址和暗语在心中又默念一遍,这才对掌柜微微颔首。
“多谢钱掌柜指路,待我去拿面膜过来。”
钱掌柜一听要给他拿面膜,脸上瞬间堆笑,拱手道:“那就谢过徐掌柜了。”
马车里,钱掌柜一想到方才和徐岫清的谈话,不由得摇了摇头。
“那徐娘子的心思怎么比我还要沉……”
眼角一转,看着那五十盒面膜,心中又忍不住乐开了花。
说起来,这徐娘子出手也属实大方,不知为何,他竟生出一种盼头,只盼着自己给指的那条路徐掌柜能行得通,以后这份香火情,总归还能有点用处吧?
依着钱掌柜的指点,徐岫清一路寻到了城西柳条巷。
这条巷子狭窄幽深,与方才闹市里脂粉铺的繁华截然不同。
青石板路缝隙里还长着茸茸青苔,越往里走,空气中就多了些陈旧木料与不知名草药的混合气息。
来到最深处,果然有家不起眼的铺面,门脸窄小,檐角甚至还结着蛛网,门口挂着笔墨苍劲的“花”字木牌,牌面边缘有些开裂泛白。
徐岫清轻轻叩响门上的铜环。
等了片刻,门内毫无动静。
难道人不在?
她再次叩门,终于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股更浓郁、更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并非脂粉香气,而是醇厚的酒香混杂着某种说不上的花草根茎及和一种说不上来的粉尘涩味。
门缝里露出一张微醺泛红的脸,是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者。
他眼神迷蒙,手里拎着个酒葫芦,上下打量了徐岫清一眼。
“你谁啊?买香药明日请早,老头子我今日休憩,回去吧。”
徐岫清心中微讶,面上却不显,想起钱掌柜的嘱咐,怕他听不清,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古人荐我来学洗手。”
“洗手?”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清明,他再次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子,目光锐利了些,与他醉醺醺的外表颇为不符。
哼了一声,“要洗手回家洗!”
说完,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