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修又商议了一些晚会的细节，苏元正才缓缓离开。
良久后。
办公室内的灵晶灯依旧亮着。
张去然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包灵麦烟点上，烟雾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那张摊在桌上的烫金名单，深深吸了一口烟。
烟雾顺着喉咙滑入肺腑，又缓缓从鼻腔溢出，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转身再次看向名单时，张去然半眯起眼睛。
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在他眼中渐渐褪去了笔墨的形态，化作一座座巍峨的大山。
乾元宗、万家，天衍宗、周家、慕容家........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座压得底层修士喘不过气的壁垒。
“他们最开始，或许真的是为了造福修仙界吧.......”
张去然低声呢喃，脑海中闪过蓝星历史上那些曾经为民请命，最终却沦为利益集团的组织。
混元大陆的宗门家族，大抵也是如此。
最初或许是为了凝聚力量对抗蛮族、传承功法。
可随着时间推移，权力与资源的诱惑，终究让他们忘了初心，变成了如今这副垄断资源、压榨底层的模样。
他想起那些在快速通道工地上，为了几块灵石就拼命干活的散修。
想起蓝星中介门店里，为了一份糊口工作而小心翼翼的求职者。
无论是哪个世界，底层的挣扎，总是如此相似。
灵麦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尖微微发麻。
张去然才回过神，将烟蒂按灭在旁边的玉制烟灰缸里。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在办公室的临时休息室将就一晚，明日还要应对晚会的诸多事宜。
可就在他转身走向休息室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从窗外传来，整栋大楼都跟着微微震颤。
桌上的灵晶灯晃动着，洒下细碎的光影。
张去然猛地顿住脚步，快步冲到窗边，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只见两条街之外，一栋三层高的修士公寓正冒着滚滚黑烟。
墙体已经坍塌了大半，碎石与木屑散落得到处都是。
那股熟悉的、带着灵力紊乱的爆炸气息，瞬间钻入鼻腔。
这是金丹修士自爆的味道！
他很熟悉这样的气息，只是此刻的爆炸，少了几分争斗的戾气，多了几分绝望的惨烈。
没过多久，一队身着银灰色制服的警修驾驭着飞剑赶来，迅速在现场拉起警戒线。
他们熟练地清理着废墟，收敛着散落的灵力碎片，动作间透着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
张去然默默看着这一切，缓缓关上了窗户。
办公室内再次恢复寂静，可他的心情却很难平静。
“又是走投无路了吗？”
他不由低声感慨，这多半又是个走投无路的修士。
外有蛮族在边境虎视眈眈，时不时骚扰劫掠。
内有宗门家族垄断资源，价格随意调控，底层修士寸步难行，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这样的混元大陆，当真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