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的丙烯颜料味还没散，混着傍晚窗台飘进来的晚风，竟带了点草莓味的甜。顾衍之把那幅求婚模拟图小心翼翼铺在画架上，指尖又碰了碰画里男主红透的耳尖，自己的耳尖也跟着发烫，刚才看手机时还在懊恼，怎么就忘了小星恐高这回事，现在对着画里中层舱位的暗示，倒觉得心里软得像刚烤好的舒芙蕾。
夏小星正蹲在地毯上收拾马克笔，粉色笔帽滚到顾衍之脚边，她伸手去够，却被他轻轻踩住了手背。“哎，你干嘛？”她抬头瞪他，却看见他眼里闪着光，手里还举着那张画，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没干嘛，就是觉得我们家‘创意顾问’的画，得好好研究研究。”顾衍之把画递到她面前，指尖点了点13号舱位，“你说，要是真有人照着这个来求婚，成功率能有多少？”
夏小星心里早乐开了花，面上却故意端着架子，伸手把画抽回来，像模像样地卷成筒状，“那得看求婚的人用不用心了。要是连女主恐高都忘了，还非要选顶层，那成功率可不高。”她说着瞟了他一眼，看见他耳尖又红了几分，忍不住偷笑，“不过嘛，要是求婚的人愿意改改计划，听‘顾问’的建议，那成功率……勉强能到百分之百。”
顾衍之往前凑了凑，膝盖碰到她的膝盖，声音放得软，“那这么说，‘顾问’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就按你画的来？”
夏小星故意把画筒往身后藏，“你求‘顾问’办事，就空着手啊？上次我帮你改装修图，你还请我喝了三分糖的珍珠奶茶呢。”
这话刚说完，顾衍之就转身往门口跑，拖鞋踩得地板“哒哒”响，“等着！我去楼下便利店买，要加双份珍珠的！”没等夏小星反应，他已经抓了钥匙冲出门，连小煤球跟着跑出去都没发现。
夏小星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笑出声，刚把画摊开想再补两笔，就看见小煤球叼着顾衍之的袜子跑了回来，把袜子往画纸上一扔，“喵”了一声，像是在邀功。“你这小家伙，净捣乱。”她伸手挠了挠小煤球的下巴，却看见它爪子下还压着个东西，是顾衍之放在玄关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只小狐狸，正是他写求婚誓词的那本。
她刚想把笔记本收好，却不小心碰开了封面，里面掉出张便签纸，上面是顾衍之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求婚誓词第一版：小星，从第一次在画室看见你把颜料蹭到脸上，我就……不行，太土了。”“第二版：夏小星，我想跟你一起贴装修图，一起给小煤球喂猫条，一起……好像不够甜。”最后一行画了个哭脸，旁边还写着：“要不还是照着小星的画来？她画的女主笑得那么甜，肯定知道怎么说才好。”
夏小星看着便签纸，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刚想把便签纸塞回去，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她赶紧把笔记本合上，往沙发垫下塞，却被顾衍之抓了个正着。“你藏什么呢？”他举着两杯奶茶走过来，看见她手里的笔记本，耳尖瞬间红透，“那、那是我记装修材料的本子！没什么好看的！”
“哦？记装修材料的本子，会写‘求婚誓词第一版’？”夏小星故意把笔记本举起来，看见他急得伸手来抢，却故意往后躲，“原来某人写誓词还会打草稿啊，还说自己准备得很充分。”
顾衍之抢不到笔记本，干脆扑过去把她按在地毯上，下巴抵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不许笑！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你连画里都藏着小心思，连舱位都帮我选好了。”他说着往她手里塞了杯奶茶，“快喝，珍珠要化了。”
夏小星咬着吸管，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好啦不笑你了。其实我画的时候就想，要是你真照着这个来，肯定会紧张得忘词。”她把奶茶放在旁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提醒你。比如你忘了说‘想跟我一起过一辈子’，我就咳嗽一声，你就赶紧接上。”
顾衍之眼睛亮了，“真的？那我们要不要先彩排一下？就演到你接戒指那步。”
“才不要！”夏小星赶紧摇头，“彩排了就没惊喜了。再说，你现在演肯定会笑场，刚才看你写的草稿，连‘蹭颜料’都写进去了，到时候要是说漏嘴，我可不给你圆场。”
两人正闹着，顾衍之的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着，弹出条“合作项目对接人确认”的消息。他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手机，就被夏小星按住了，“先别管工作，‘顾问’还有个要求没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