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在原地单脚跳着展示伤势,完全忘了要低调行事:“还有还有,我后背也被砍了一刀,衣服都划破了!差点就见不到大家了!”
“还有这……”
两人卖力的展示自己的伤情,说得夸张又动情,完全忘了方才还想着要低调行事,现在为了宝物,只想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从脖子到膝盖,每一处伤都被他细细展示,连手臂上微不足道的划痕都要指给大家看。
要不是我机灵,现在怕是......他正要继续说下去,被兴浩一拉衣角,不解的问:“怎么啦?”
兴汪这才发现四周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盯着他他俩——火光摇曳下,那些伤口确实触目惊心,让人不禁想象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差点就把命送掉了。
而现在,这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小子,居然转眼就开始耍宝卖惨?
心雅突然冷笑一声:展示完了?
兴汪这才意识到不妙,慌忙后退:等、等等!我伤还没好......
兴浩早已机灵地躲到方二后面,对着他哥拼命使眼色,“快跑,快找靠山。”
他想得很清楚,方二是仆人,不可能打作为小主子的他,自己被大伯打到的几率很小……
可怜的兴汪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僵在原地,看到挥过来的武器,想躲,为时已晚。
方正扬抄起那根刚熄灭还带着余温的火把,手腕一抖,炭化的末端簌簌落下几点灰烬。
他脸色铁青,火把带着风声地抽在兴汪胳膊上。
这一下,打你不知轻重!火把打在手臂上,因为抖动,炭灰在衣料上绽开灰白的花。
兴汪下意识要躲,却被心雅拦住去路,只能任由木棍落在身上。
新落的炭屑沾了他满脸,混着汗水成了花脸。
第二下,打你莽撞追敌!火把又落下,这次擦过脊背,几片未燃尽的树皮弹跳着滚落。
第三下……方正扬声音突然哽住,火把悬在半空微微发颤,打你……打你差点让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这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破音。
觉得还不解气,他再次重重的打在兴汪身上:“你是哥哥,居然带着弟弟胡闹!”
“是,爹年轻时在镇上当掌柜,眼里只有生意,由着你们被奶奶磋磨...”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知道亏欠你们的,是不可能弥补回来的!这些年我小心翼翼讨好,可爹真的...真的尽力了...”
火把又轻轻落在兴汪肩头,这次轻得像片羽毛:“你们被你娘和姐姐教得很好,爹很欣慰。你们姐弟几人都懂事得让爹心疼……可你今天……”
话音突然哽咽,方正扬猛地将火把掷在地上,溅起一星火光:“你知道吗?在峡谷被土匪掐过脖子时,爹恨不得替你……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姐姐机灵,你还有命在吗?”
说得众人都低下头,特别是兴汪,刚刚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现在低下了头。
方正扬继续说道:“你看看,转眼就又带着弟弟去追亡命之徒!他们的凶悍你没见识过吗?!是你们两孩子能应付的吗?”
他猛地拉过在那发愣的孩子,颤抖的拂过那伤痕:“爹知道你们是不想那土匪逃脱,可是,你不会多叫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