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欣很配合地伸出手腕,指尖因心虚还有些许颤抖,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室内静默无声,仿佛空气凝滞。
林羽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观察着。
唐雨欣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似平静,实则心中也在打鼓,这死男人,还真找大夫来!
半晌,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胡须。
“刘先生,内子病情如何?”林羽然率先开口。
大夫斟酌着词句,缓缓道:“回少爷,夫人脉象虚浮,似是偶感风寒,邪气初侵,并未深入……”
“再加上内有郁结,以致气血不畅……乃思虑过甚。需好生静养,万不可再劳神动气。”
这番话,既点出了“病”,又暗示了“心病”,将主动权交还给了这对心思各异的夫妻。
唐雨欣暗暗松了口气。
林羽然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床上“虚弱”的唐雨欣:“那麻烦刘先生,开些‘对症’的方子,务必让夫人好好‘调理’!”
转身吩咐小厮:“小六子,你送刘先生回去,顺便带回药包!”
大夫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连忙应是。
等两人走后,他盯着面色恢复红润的唐雨欣,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那夫人便好好‘静养’吧,要记得吃药哟!”
他特意加重了“吃药”二字。
唐雨欣垂下眼帘,声音细弱:“有劳夫君挂心,妾身……晓得了。”
“那就不打扰夫人休养了。”林羽然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嬷嬷连忙跟随相送。
听着脚步声远去,唐雨欣翻身起床,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呼气:“可把我憋死了!”
芙蓉凑过来,小声佩服道:“小姐,吓死奴婢了,差点穿帮……还是您反应快!”
唐雨欣坐起身,理了理鬓发,冷哼一声:“他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做梦。”
然后走到榻前,重新躺下,漫不经心的说:“怕什么?他以为我怕了?不过是懒得撕破脸罢了。”
“小姐,这样解气倒是解气,可万一姑爷……”芙蓉跪倒榻前,殷勤的为小姐捶腿。
她心慌慌的,期待有人开解开解。
“你这丫头,这有什么!”嬷嬷正好听到,“你怕姑爷去姨娘那里?”
芙蓉使劲点头。
“傻丫头,他得多大的心,不怕王庄头……”
一提王庄头,芙蓉就笑了……
确实,林羽然生气的出门后,习惯性的想去姨娘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只走了两步,他就停下脚步。
虽然证实了孩子是自己的,但保不齐真睡了呢?
想起王庄头那张脸,他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
转了一圈,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种被孤立、被非议的压抑感再次将他笼罩。他独自回到书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想大醉一场,逃避这令人窒息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