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得在中游就做好防护。”云飞扬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先在黄土高原大规模植树固沙，同时在分流处设置沉沙池。”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案几下又抽出一卷地图，“对了，你看这个。”
方心姝展开地图，惊讶地发现这是云飞扬凭记忆绘制的后世华北地图。
两相对比，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黄河河道比后世靠北这么多？而且你看这华北平原的范围……”
“小了将近三分之一。”云飞扬神色凝重，“我查过史料，现在黄河下游还没有形成‘地上河’，就是因为泥沙淤积还不够严重。但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两百年……”
办公室外的嘈杂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二人。
方心姝猛地站起，衣袖带翻了茶盏也浑然不觉：“所以你的计划不只是解决眼前水患，更是要改变黄河未来的命运？”
云飞扬缓缓点头，起身走到窗前：“后世不是有句话叫‘治水如治病，当治未病’。既然我们预见了未来的灾难，为何不现在就未雨绸缪？”
方心姝走到他身旁，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哎哟！你干什么？”云飞扬捂着被捏红的脸，一脸委屈。
“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什么高人附体了。”方心姝笑得眉眼弯弯，“这么深谋远虑，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只会耍帅的云侯爷。”
云飞扬作势要挠她痒痒，两人笑闹成一团。
夜色如墨，一轮明月悬在太行山上。
云飞扬揽着方心姝的纤腰，“飞天锅”在云层间划出一道银光。
“就是那里！”方心姝突然指向两座山峰之间的隘口，“你看那山势走向，正好是黄河故道的遗迹。”
云飞扬掐诀念咒，“飞天锅”缓缓降落在半山腰一处平台上。
山风呼啸，吹得两人衣袍沙沙作响。
“先测测土质。”方心姝从袖中取出一个罗盘状的仪器，轻轻放在地上。只见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定格在“戊土”方位。
云飞扬蹲下身，手掌贴地：“果然！这山腹中多是砂砾岩，最适合开凿隧道。”
他忽然眉头一皱，“不过东侧三里处有地下水脉......”
方心姝闻言掏出朱砂笔，在空中画出一道符箓：“‘水灵避让符’可保三日无水患。够用吗？”
“足够了！”云飞扬大笑，袖中飞出十二道金光，在空中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阵法。
他转头对方心姝眨眨眼，“让你见识下为夫新创的‘遁地诀’。”
只见他双手结印，十二道金光猛地扎入山体。
地面开始微微震颤，山石竟如活物般自行分开，露出一个直径三丈的圆形通道。
“别愣着，该你了。”云飞扬额头已见汗珠。
方心姝会意，立即祭出空间法器“乾坤袋”。她手掐法诀，袋口张开如同黑洞，将挖出的土石尽数吸入。
偶尔遇到特别坚硬的岩层，她便轻喝一声：“分！”那些岩石便自动裂成整齐的方块。
两个时辰后，隧道已深入山腹五里。云飞扬突然停下：“不对劲，这岩层......”
话音未落，前方岩壁突然爆裂，一条水桶粗的赤色巨蟒窜出！那蟒蛇头顶竟生着鸡冠似的肉瘤，双眼泛着幽幽绿光。
小诺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方心姝肩头，大喊：“是镇山灵蟒！快。法术，别伤它！”
云飞扬却已一剑斩出，剑气在蟒蛇七寸处突然化作金色绳索：“放心，只是‘缚灵索’。”
他转头解释，“这类灵物最记仇，若不制服，日后必来捣乱。”
巨蟒挣扎间，一道银光闪过，
“主人，你空间有海，可以契约了它！”小t急急道，蓬松的尾巴激动地摇晃着，“它有龙族血脉，将来有机会助它化龙！”
赤色巨蟒闻言，竖瞳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讶，随即竟真的停止了挣扎。
它缓缓低下头，从额间那鸡冠般的肉瘤中分出一缕金红色的神魂，如丝如缕地飘向方心姝。
“主人，快快契约！”小诺急得直跺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方心姝不敢怠慢，立即掐诀念咒：“天地为证，神魂相系……”随着古老的契约咒语响起，她的指尖泛起莹莹蓝光。
那缕金红神魂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她的眉心。
“啊！”方心姝轻呼一声，只觉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一片浩瀚的碧海虚影在她意识中展开，而那条赤色巨蟒正欢快地在海中游弋。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巨蟒的情绪——敬畏中带着期待，还有一丝孩童般的雀跃。
云飞扬见状，立即并指在她背上轻点：“静心凝神！”
一股温和的灵力渡入她体内，帮助她稳定识海。
巨蟒忽然仰头发出一声长吟，虽不及龙吟清越，却已隐隐有破空之势。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发光，鳞片上的赤色渐渐染上金芒。
最神奇的是，它头顶的肉瘤竟缓缓分裂，生出两个小小的凸起——赫然是未成形的龙角！
小诺兴奋地在方心姝肩上打转：“成了成了！主人你快看契约空间！”
方心姝内视识海，只见那片碧海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座珊瑚小岛，巨蟒正盘踞其上。
通过契约联系，她感知到巨蟒传来的信息——它自称“赤渊”，是上古螭龙后裔，在此守护地脉已逾千年。
“多谢主人点化。”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赤渊愿追随主人，他日若得化龙，必不负今日之恩。”
方心姝惊喜地看向云飞扬：“它说它叫赤渊，是螭龙后裔！”
云飞扬收剑入鞘，笑着摇头：“你这运气……随便挖个隧道都能收条龙裔。”
他故意酸溜溜地说，“为夫辛苦半宿，还不如娘子一个契约来得实惠。”
赤渊闻言，竟乖巧地游到云飞扬脚边，用头顶轻轻蹭了蹭他的衣摆，一副讨好的模样。
小诺跳下来站在巨蟒头上，得意洋洋：“以后咱们家就有水陆空三军啦！我管陆地，大个子管水路，‘飞天锅’管天上！”
方心姝忍俊不禁，正要说话，突然感觉眉心一热。
赤渊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她的眉心，在她额间留下一枚若隐若现的赤鳞印记。
“这是……”她疑惑地摸了摸额头。
云飞扬眼中闪过惊讶：“龙卫印记！它这是认你为主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这事千万别让龙族知道，他们最忌讳血脉外流……”
小诺立刻用爪子捂住嘴巴，大眼睛滴溜溜转着，表示绝对保密。
方心姝轻抚眉心，感受着契约空间里赤渊安稳的气息，嘴角不自觉扬起。
“你就叫小赤吧！”
这条意外收获的龙裔，或许会在未来的某天，成为改变时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