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想些没用的玩意！”
方心姝注意到，只有刘侍郎始终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中的图纸。
云飞扬脸色铁青，正要开口，方心姝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自己上前一步：
“诸位大人既然不信，不如眼见为实？”
说着，她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一个木制模型，正是昨晚她在空间里连夜赶制的污水处理系统微缩版。
“这是什么玩具？”李大匠讥讽道，“过家家的玩意儿？”
方心姝不慌不忙，又从袋中取出一个陶罐，揭开盖子，一股恶臭顿时弥漫整个议事厅。
几位官员立刻捂住鼻子后退。
“这是今早我从西城排水沟取的污水。”方心姝面不改色，“请诸位大人看好。”
她将污水倒入模型顶部的进水口，污水经过层层过滤，最终从出水口流出的竟是清澈的水流。
方心姝用茶杯接住，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饮而尽，其实是放进了空间。
她可不会喝这样的水，她现在一边都喝灵泉水。
“甘甜可口，诸位大人要不要尝尝？”她微笑着问最近的李大匠。
李大匠脸色铁青，后退一步：“这...这怎么可能...岂有此理，这样脏水怎么能喝！”
“妖术！这一定是妖术！”刘大人颤抖着手指着她，“正常人怎么可能把污水变清？”
方心姝叹了口气：“这不是妖术，而是科学。砂石过滤杂质，木炭吸附异味，植物吸收有害物质，都是自然之理。”
厅内鸦雀无声。
良久，刘侍郎也接了杯水，果然清澈见底，没有异味。
其他人也好奇的闻了闻，“没味道！真神奇！”
方心姝环视一周：“这套系统若放大建造，可处理整个南城的污水。不仅能改善百姓生活环境，预防疫病，净化后的水还能灌溉农田，沉淀的污泥更是上好的肥料。”
她看向刘侍郎，“大人若不信，可派人随我们去实地考察和学习，我们正准备去城外南建一个小型试验池。”
刘侍郎思虑半天问：“方姑娘，这套系统造价几何？维护可复杂？”
方心姝心中一喜，知道遇到了明白人：
“回大人，主要材料是黏土、石块、木炭和常见水生植物，造价低廉。日常维护只需定期清理沉淀物和更换木炭，两名工人即可管理一个中型处理站。”
刘侍郎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一个深闺小姑娘，如何懂得这些？”
这个问题直指要害。
厅内众人立刻竖起耳朵。
方心姝早有准备：“回大人，这是小女子师傅给的，师傅见百姓困苦，想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
她顿了顿，“况且，污水治理并非新鲜事，《梦溪笔谈》中就有记载，只是未被重视罢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知识来源，又引经据典增加可信度。
刘侍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刘大人，您不会真信了她的鬼话吧？”李大匠急道，“女人懂什么治水？这是要贻笑大方的！”
“刘师傅，”方心姝不卑不亢，“你可别小瞧女人，女人怎么啦！你不是女人生，女人养的吗？”
“别说不过就扯什么男女！”
李大匠一时语塞，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吏匆匆跑进来：“报——南城又爆发痢疾，已有十余人病倒，府尹大人要求工部立即处理污水问题！”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刘侍郎猛地站起身：“方姑娘，你那处理系统最快多久能建成？”
“若有足够人手和材料，三日可建试验站，十日内可缓解西城情况。”方心姝自信地回答。
“好！”刘侍郎拍板，“就由云大人和方姑娘负责此事，工部全力配合。”
他环视众人，目光尤其在李大匠身上停留，“任何人不得阻挠，违者以渎职论处！”
李大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其他反对的官员也纷纷低头，不敢再多言。
方心姝趁热打铁说：“各位，可以带上亲属家丁来学习，到时候可以当大使去各地推广。一个时辰后，城南见！”
众人若有所思，有的立马回家找人，抓住这立功表现的机会。
云飞扬也领着方心姝出门，“姝儿真是厉害！”这是他们商议的，在外就不能再叫原来的名字，必须注意，不能露出破绽。
方心姝抿嘴一笑，低声道：“这才刚开始呢。那些老顽固虽然暂时屈服，但肯定会暗中使绊子。”
“不过，肯定有聪明人，会带人来学习！”云飞扬自信的说。
果然，两人刚走出议事厅，就听见拐角处李大匠正对几个工匠吩咐：“...材料给她最次的，人手也挑些生手去，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云飞扬眉头紧皱，正要上前理论，方心姝拉住他：“别急，这种人最好的对付办法就是用事实打他的脸。”
她自信的说：“等处理站建好，效果出来了，他自然无话可说。”
当日下午，方心姝亲自带队前往南城选址。
尽管李大匠暗中作梗，只派来几个老弱工匠和劣质材料，但章怎么拦得住她呢。
“石灰不够就用草木灰代替，石块不齐就自己上山采。”她挽起袖子，亲自示范如何砌筑沉淀池，
“关键是要保证每一道工序都严格按标准来。”
工匠们和前来学习的起初对方心姝很是不屑，态度傲慢，方心姝也不生气。
她大力士，处理这些手到擒来，众人但看她动作娴熟，讲解专业，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尤其当她和云飞扬徒手帮他们搬运石块，比他们力气还大时，对她由衷的佩服，也收起轻视之心，认真干活，记住每个要点。
这些天，无数人来南城看热闹，议论纷纷，声讨者无数，方心姝狠狠的赚了一波不认同值。
三天后，当第一座污水处理试验站建成通水时，连最顽固的李大匠也不得不承认——那流出的清水做不得假。
刘侍郎亲自到场验收，当场下令在京城各处推广建设。
晚上，云飞扬握着方心姝的手，心疼道：“这些天辛苦你了。看，小手都快起茧了！”
方心姝靠在他肩头，嗔怪道：“哪有茧子？我天天泡灵泉！这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会有更多挑战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