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你们几兄弟要去,这些小辈也必须去。”方老头蓦地想起母亲的叮嘱,忙又补了一句。
言罢,他转向老三,吩咐道:“老三,你去大伯家找老四,你俩先把咱家的炕改造一番。等改造好咱家和你们大伯家的炕后, 手艺也纯熟了 就可以去帮乡亲。”
方老三高兴的应承下来。
“凭什么三弟不去砍柴?”老二心中愤懑,大声质问。
方老头暗叹:“凭什么?凭这孩子入了老母亲的眼!”
但他自然不能直言,只能狠狠瞪了老二一眼:“就你废话多,赶紧跟上!”
几个小辈对山林生活一无所知,知道要去爬山,十分新奇与激动,兴高采烈地跟着上山了。
方老头看得直摇头,马上跟上,一群人朝着后山出发。
山脚下行走的人多,所以可以看到明显的小路,大家走得很是轻松,几个小的叽叽喳喳春游似的走着山路。
不过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蔫了,因为越往上,山路越崎岖蜿蜒,周围杂草丛生,只有常年走动的地方才勉强能下脚,而且坑坑洼洼,很是难走。
老大方正杨常年在镇上当掌柜,整日与账本打交道,体力本来就不好,上午挑水让他全身酸痛,如今走在这坑洼不平的山路上,显得极为狼狈。
他那从未干过粗活的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试图寻找可以借力的地方来维持平衡。
老二与老四则是典型的书呆子,满嘴“之乎者也!”,也从来没干过农活,身形显得愈发单薄。
“哎呦,我的手!”方老大痛苦的叫唤。
“怎么了?大哥(大伯)!”大家关切的问道。
“这草割人!”他指着旁边的杂草 ,亮出自己的手指。
原来他走路不稳的时候,胡乱的抓周围的草,所以被“丝马草”割破了手指。
血从伤口处溢出,让其他人庆幸,还好自己没抓到那样的草。
“早让你们别乱抓了!”方老头骂道。
他深深忍住了那句“活该!”
他摇头看着这群人,也不敢往山林里带,就在林边开始砍吧。
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腐叶,散发出阵阵潮湿腐朽的气息,每走一步,脚都会陷入其中,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拖住,难以拔出。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毛骨悚然。
方老头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开始动手示范。
老大笨拙地拿起柴刀,模仿着方老头的动作,朝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砍去。
然而,柴刀砍在树枝上,只是发出沉闷的声响,树枝却纹丝未动,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
连续几次尝试后,他已是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后背,原本整洁的发髻也变得松散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落魄。
老二拿起柴刀向大树砍去,可是却偏离了方向,险些砍到自己的腿。
他惊恐地大嚎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差点受伤的腿。
老四看到他们的窘态,差点笑出声来,心里暗暗吐槽:“大哥、二哥可真没用!”
他自信地挥动手里的柴刀,用尽全身力气挥刀而下,却只震得自己手臂发麻,树干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砍几下,便不小心砍到了旁边的灌木丛,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疼得他眼眶泛红,却又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几个小辈刚开始还满心欢喜,以为只是游山玩水,砍柴只是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