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落座,气氛更显热闹。几杯酒下肚,王建设脸上笑容稍敛,压低声音对何雨柱和何大清说:“何叔,柱子,有个情况得跟你们通个气。”
“怎么了建设?”何雨柱问。
“前两天,市工安局督查处的一位姓许的干事,去街道办调阅了当初处理这院房产的全部档案副本。”王建设语气带着一丝谨慎,“问得还挺细,特别是关于柱子立功受奖和房产处置之间的关联性,程序上有没有什么‘特事特办’。”
何雨柱眉头一皱:“督查?他们什么意思?怀疑我?”
何大清放下酒杯,面色平静,但眼神锐利了几分:“建设,那位许干事,还说什么了?”
“倒没明说什么,就是例行了解情况的样子。”王建设道,“不过,我打听了一下,这位李干事,跟之前被柱子抓进去的那个许大茂,好像有点远房亲戚关系,虽然平时没什么来往。”
白玲闻言,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何雨柱气得哼了一声:“怪不得!这是想找茬报复?苟日的,我马上打钱溢飞副局和曹民局长电话!他们管不住手下了!?管不住,我到部里找龙局和钱姨去!岂有此理!”
何雨柱起身,来到电话机旁,要摇起电话,
何大清沉吟片刻,过去压下了话机:“不必动气。柱子立功受奖,房产处置,都是经过组织程序,有文件可查的。督查同志正常了解情况,我们配合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看向何雨柱,语气沉稳:“不过柱子,这也提醒我们,树大招风。你年轻,立了大功,又得了这院子,难免有人眼红或者说闲话。往后行事,更要谨言慎行,一切按规矩来,不留任何话柄。”
“爹,我明白。”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王建设也道:“何叔说得对。档案手续都没问题,他们查不出什么。我就是提前跟你们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略显严肃的声音:“何大清同志在家吗?”
众人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工安制服,面容严肃,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院门口,他臂章显示,正是市局督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记录员。
王建设低声道:“就是他,督查的李干事。”
何大清站起身,面色如常地迎了出去:“我就是何大清。请问您是?”
“何局长,您好。我是市工安局督查的李明。”李干事出示了证件,语气公事公办,“根据工作安排,需要向您和何雨柱同志了解一些关于此前南锣鼓巷95号院特务案后续房产处置的情况,请配合我们工作。”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何雨柱,以及桌上的酒菜,看不出什么情绪。
何雨柱也站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警惕和不忿。
白玲抱紧了怀里的何雨轩,何雨水则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哥哥的衣角。
王建设站在一旁,眉头微蹙。
何大清却笑了笑,侧身让开:“当然配合,许同志请进。外面冷,屋里说话。柱子,去给许同志泡茶。”
他沉稳的态度,仿佛对方只是来寻常走访的同事。何雨柱看了父亲一眼,压下情绪,转身去拿茶杯。
许干事似乎没料到何大清如此镇定坦然,愣了一下,才带着记录员迈步进了屋。
温暖屋里,方才团聚的欢悦气氛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事公办”冲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更为复杂的张力。
何大清面不改色地请许干事坐下,心里却明镜似的:这顿团圆饭,怕是吃不消停了。真正的麻烦,从来不是街头的泼皮无赖,而是这种藏在规则之下,难以言说,却又无处不在的试探与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