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般的嚎叫刺破夜空，明显是许大茂的声音！
何雨柱手里的酒杯“啪”地砸在桌上，二锅头洒了一桌，酒液顺着桌沿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苟日的，嚎什么嚎？！这大晚上的，坏了柱爷的酒兴！”
王建设反应却是最快，军人的本能让他“腾”地站起身，连军帽都来不及戴就往外冲，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李怀德虽然胖，但动作一点不慢，他先是把嘴里嚼着的羊肉囫囵咽下，油手在衣襟上抹了两把，顺手抄起煤炉边的火钳跟了上去。
何雨柱也顺手抄起门边的铁锹，铁锹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门口，铁锹柄在掌心转了个圈，摆出个攻守兼备的架势。
四合院大门外，六个半大孩子正围着地上蜷缩的身影拳打脚踢。
月光下，何雨柱一眼认出那是许大茂。他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像只被拔了毛的小公鸡。
他的棉袄被扯开了线，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活像只被掏空的破布娃娃。
“住手！”王建设一声暴喝，军管会主任的威严顿时镇住了场面。
他双手叉腰站在台阶上，浓眉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六个孩子齐刷刷回头，何雨柱认出了这六个小子，刘海中家的三个小子还有阎埠贵家的三个小子。
这些往日里在四合院横着走的小霸王，现在一个个面黄肌瘦，衣服上全是补丁，袖口磨得油光发亮。
刘家老大的裤子短了一截，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踝；阎家老三的棉鞋张了嘴，露出黑乎乎的脚趾头。
“柱子哥……”刘家老大结结巴巴地后退两步，手里还攥着半块烧饼，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下意识把烧饼往身后藏，却蹭了一袖子芝麻。
许大茂趁机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躲到何雨柱身后，脏兮兮的手抓住何雨柱的衣角，“柱子哥！他们抢我烧饼！”
他嘴角流血，却死死护着怀里剩下的半块，指甲缝里全是泥。
阎家老三梗着脖子喊，唾沫星子喷出老远，“那是我家的烧饼！许大茂偷的！他翻我家窗户！”说着就要又扑上来，却被王建设一个凶狠地眼神钉在了原地。
“放你娘的狗臭屁屁！”许大茂扯着嗓子喊，声音尖得刺耳，“这是我帮粮站搬粮食挣的！粮站老张可以作证！”他边说边往何雨柱身后缩，像只受惊的耗子。
何雨柱眯起眼睛，目光在几个孩子之间来回扫视。
借着月光，他看见六个孩子眼睛里都泛着饿狼般的绿光——那是长期挨饿的人才有的眼神。
特别是刘家老二，他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盯着烧饼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它生吞活剥了。
他忽然想起，自从这三家大人被抓后，这些孩子确实没了着落，整天在胡同里游荡，跟野狗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