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卤煮下肚,老木匠已经撸起袖子,用花生壳在桌上排起八卦阵,“瞧见没?这是当年我在湖南乡下斗蟋蟀的阵法!”
他捏着个花生米当主帅,“那只铁头将军连赢十八场,最后换了三担大米!”
“您老还会这个?”何雨柱来了兴致,捏着颗花生米“嗖”地打中三米外的痰盂,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好手法!”老木匠眼睛一亮,“我年轻时在琉璃厂……”突然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凑到何雨柱耳边,“见过卖艺的用这招偷人钱袋。那手法,啧啧,比画虾还利索!”
正说着,陈老爷子端着盘酱牛肉过来,肉片上还冒着热气,“祁老,您要的……”
“嘘——”老木匠突然竖起手指,跟做贼似的,“叫我老木匠就行。”转头对何雨柱挤眉弄眼,“街坊们都这么叫,显得亲切!你叫什么?”
“您叫我小何就成!”
何雨柱说着,就夹了片带着筋膜的牛肉放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老爷子,您这牙口可以啊,牛肉筋都能嚼动。”
“假的!”老木匠“咔嗒”一声取下满口假牙,在手里晃了晃,银光闪闪的,“东洋货,花了我三幅虾蟹图。”说着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知道专门画马的那家伙,那口牙多少钱吗?够买几匹真马的!”
何雨柱正喝着汤,差点喷出来,“您老连这个都打听?
“那可不!”老木匠得意地捋须,“上个月他来找我画白菜,一笑我就看出来了——左边第三颗是象牙包金的!”突然话锋一转,“你是厨子?”
“工安局食堂掌勺的。”何雨柱挺起胸膛,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熘肝尖、油焖大虾、九转大肠……”
“停停停!”老木匠掏出手帕直擦额头,“我这假牙都要被馋掉了!”突然眼睛一亮,“这样,你给我做顿饭,做一个菜我画一幅画,怎么样?”
何雨柱眼珠一转,指着墙上挂的《白菜图》,“那我先给您炒个醋溜白菜,要比这个还大的《白菜蝈蝈图》!蝈蝈得是翠绿的,须子要翘这么高!”他比划了个夸张的手势。
“成交!”老木匠拍桌而起,震得邻座食客的卤煮汤洒了半碗,“不过得用我家的白菜——昨儿刚画的,水灵着呢!”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画白菜的秘诀吗?得用隔夜的淘米水调墨,那白色才透着青!”
何雨柱哈哈大笑,“您老这是要把我当白菜画啊?”
“聪明!”老木匠竖起大拇指,“等你这顿饭吃完,我就画幅《烹鲜图》,保准比《清明上河图》还热闹!”
老木匠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摸出个油纸包塞给何雨柱,“湖南腊肉,定金!记住啊,三日后晌午,我那胡同十五号!”说完抓起帽子就溜,临走还不忘顺走桌上一头糖蒜。
何雨柱乐呵呵地打开油纸包,里面除了腊肉,还裹着张小纸条,上面画了只抱着白菜的兔子,旁边题着,“白菜管够,酒自带!”
“这抠门老头……”何雨柱笑着摇头,突然发现陈掌柜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何工安啊,”陈掌柜搓着手,“能不能帮我要幅《卤煮图》?我拿三斤大肠换!”
何雨柱把最后一口酒喝完,眨眨眼,“那得看您下回给我留多少肠头了!结账,老爷子的账,我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