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钱局！是谁？！”他嘶声咆哮，声音在黑暗的岩洞中激起空洞的回响，随即又被奔腾的水流无情吞没。
钱溢飞的身体猛地一挺！
他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聚焦在何雨柱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骇、不甘！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指向某个深渊的绝望！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似乎用尽了残存的最后一丝生命力，要吐出那个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名字——
噗！
一大口粘稠的、暗红色的鲜血，混着地下河的污水，猛地从钱溢飞口中喷涌而出！
滚烫的血沫溅了何雨柱一脸！那温热腥甜的触感，在冰冷的河水中显得如此突兀而残酷。
抓住何雨柱胳膊的那只手，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骤然失去了力量。
钱溢飞眼中的光，那最后爆发的、惊骇欲绝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倏地熄灭了。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他的头颅无力地向后仰去，整个身体瞬间变得沉重无比，如同灌满了铅块，猛地向下沉去！
“钱局！！！”何雨柱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
他本能地伸手去捞，冰冷的河水却像无数只滑腻的手，将钱溢飞的身体无情地拖向更深的黑暗！
钱溢飞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在浑浊湍急的水流中翻滚了几下，随即被一股更强大的暗流卷住，迅速消失在何雨柱视线尽头的黑暗里。
只有那最后喷溅在脸上的、带着体温的血沫，如同烧红的烙印，滚烫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孙悟空……”
那戛然而止的声音，那惊骇绝望的眼神，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像无数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何雨柱的脑海！
“啊——！！！”无法言喻的悲愤和暴怒如同失控的熔岩，在他胸中轰然炸开！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拳头狠狠砸向身边冰冷坚硬的岩壁！皮开肉绽，鲜血混入污浊的河水，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那冰冷，那失去战友的剧痛，那谜题悬而未决的噬心之痒，在冰冷刺骨的地下河中，疯狂啃噬着他！
他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等着……苟日的郑杰明……等着……”何雨柱在冰冷的激流中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他不再徒劳地试图对抗水流，而是猛地放松身体，任由湍急的暗流裹挟着自己向前冲去。
他需要活下去，像毒蛇一样活下去，直到再回去找到那个苟日的郑杰明，直到让那杂种付出血的代价！
黑暗的河道如同巨兽的食道，冰冷，滑腻，深不见底。何雨柱的身体被水流抛掷着，撞在嶙峋的岩壁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努力昂起头，浑浊的河水不断呛入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腐烂的腥气。肺叶火辣辣地疼，视线因缺氧而阵阵发黑。
时间在黑暗和冰冷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抹极其微弱的光亮，不是出口的日光，而像是某种……人工光源？
何雨柱精神猛地一振！他奋力调整姿势，摸到了头顶那根金灿灿的猴毛，用尽全身的最后力气。
“大圣，救命啊……”